舞在不断抽泣的哭泣声与哀号声中醒了过来。坐在床边小声哭泣的是安娜跟洛思,大声哀号的是屋外正被露西揍屁股的杰斯卡。
透过玻璃窗的阳光很充足,甚至刺疼了她的眼睛。光?她复明了?舞抬起手,虽然脑袋还有点发晕,思维却异常的清醒,她没死?脑部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后,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癫狂喜悦溢满心口,擦!丫想弄死姐!没那么容易!!
安娜双眼红肿,泪流不止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舞,看她张开眼睛,哭的越发厉害,扯过她的手,也不说话,只是一下重过一下使劲抽打着她的手心。
“安娜……”洛思也流着泪伸手阻拦,“舞醒了……醒了就好了……别打了……”
“你知不知道……”安娜抽噎着,对舞吼着,“你知不知道……昨晚你满头满脸的血……不知死活的躺在那里……妈妈有多害怕……一次……一次……你要把妈妈吓死……你才甘心吗?!”
对不起……舞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内疚夹带极度喜悦,表情那叫一个旷世扭曲。
安娜紧紧抱住舞,“妈妈宁愿……受伤的是自己……疼的是自己,也不想……你再遭遇到任何危险……”
不会了……舞抬手回抱着安娜,“……不……会了……”
安娜只顾着悲伤,并没有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可是舞却惊讶了。
我!擦!勒!个!去!姐刚才说话了,发声了?尼玛给力啊!!舞张开嘴,尝试着,“……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洛思震惊的捂上了嘴巴,“小舞……”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舞立刻捂住脸孔,想哭,想笑,想叫……她兴奋的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安娜也终于发现了,震惊之下抱着舞哭的更凶了,明显的喜极而泣。
舞压抑情绪导致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此时她只能强自冷静,轻拍安娜的后背已示安慰,脑内却在努力回忆昨晚事件发生的点点滴滴。‘答、答、答’的声音很模糊,那人的背影也很模糊,但是两项一结合,目标却清晰的指出一个人,是他吗?他是那个‘任务完成’的杀手?不对,声音频率不同。那么,为什么那个杀手没有灭自己的口?仔细想,又是瞎子又是哑巴的自己确实不足为惧,而且她也不相信那一千多戒尼够买命的。
可是自己确实被救了,而且还恢复的声音跟视力,最可能,是出现了旁人而致使那个杀手离开,是他吗?那个抠门抠到家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治疗她呢?虽然治疗的过程跟要杀她一样……难道……舞想到了最不可能的方向,为了……一千五百六十戒尼?
我去!舞满头黑线,若真如此,那货也太给力了!而且,如果被那个杀手知道自己恢复的视觉与声音,会不会再来灭口?
淡定,低调。舞安抚自己的心跳。经过医生的确诊,她脑中的血块消失无踪,一切都恢复如常,看着安娜跟阿姨高兴的样子,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被人问到那晚发生的事,舞只能一概摇头说不知道。而那个被杀手追杀并劫持她的男人尸体,似乎也没有人看到。
就当一切都是她的奇遇好了!能看见光明真好!能发出声音真好!虽然她现在说话还断断续续,毕竟将近一年的时间没出过声,还需要时间慢慢调整适应。经过学校的评估,她重返校园,混迹在一群小鬼之中当头头。
杰斯卡经过之前的失误,似乎是为了弥补,他开始尾随在她的身后。哪怕是在学校里她想上趟厕所,她也会跟在外面等。跟他说过很多次,并不需要这样,但是全部被当成耳边风。舞无奈之余也只能随便他了。
日子平稳安宁的翻着页,舞在升上小学三年级时递了申请,在安娜惊讶的目光下,她通过测验及一系列考核,跳级到六年级。不是她不想跳级更高,她只是想在不合理的范围内尽量让一切变得合理。
能顺利开口说话之后,舞并没有变的多话,随和安静的性子显示出了她跟同龄人的差异。落在旁人眼中,经过好几次的生死擦肩,变成这样似乎也合情合理。
对于她跳级之后的天才一说,舞只是一笑置之。以她的真实年龄与知识量,轻松的混进高中考大学都没有问题,对现在的她来说,唯一的难点就是文字与语法。
之后的日子,舞开始期待集塔喇古的到来,因为她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报恩什么的,她还没有想过,毕竟自己现在能力有限。只是如果能确定是他帮自己治愈的,就凭这,别的不敢保证,苦味果汁绝对终生免费畅饮不限量。
初秋的炎热堪比盛夏,空气中的水分骤然减少,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干涩。舞在摊位前翻着字典抄写单词,顺便挥动布条赶苍蝇。
集塔喇古的身影由远至近的移动过来,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舞紧张的心脏漏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他,只保持一贯的微笑,看不出丝毫异状。
“答、答、答。”集塔喇古率先开了口,重苦味果汁。
舞看他一眼,侧身从旁边冷藏箱里拿出果汁递上去。
集塔喇古接过果汁,按以往的习惯递上了50戒尼。舞盯着他的左手臂,上面没有任何痕迹,转念一想,这都几个月了,除非当时自己咬掉了他一块肉,否则早该好了。
“答、答。”集塔喇古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舞,怎么了?
相信自己的感觉吧。舞向他伸出手,不过不是去拿那50硬币,而是闭上眼睛握住了集塔喇古的手腕。
集塔喇古微怔。
时间一秒秒过去,舞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握越紧,直到,她确定了当时的感觉,其实,为了能更加肯定,她还想凑上前去闻闻味道来着,不过,说实话她不敢。她很怕惹得人家一个烦躁,自己就真尼玛该跟世界说‘再会’了。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那句‘是你’,她却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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