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玉兰是这世间最美的花儿。”她的泪汹涌而出:“我又是那么敬重你仰慕你,将你当做姐姐一般看待。可我没想到,我爱的他,喜欢的竟是我最亲近的你。你叫我如何面对!”
我怒视着面前的女子,情绪激烈:“无论他喜欢的是谁,你才是堂堂正正的裕王妃!为何要做出背叛他的事!”
“裕王妃这个名头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她凄厉道:“我宁愿自己是个低等的婢女,只要他能喜欢我就好。”她哭出声来:“我只是恨,恨我柔然为何要臣服大羲将我送来,否则我不会遇到他,也不会伤心绝望。”
“所以你就通报军机,让两国再起战事,你就没有想过,你的举动会令多少无辜百姓遭殃?刀剑无眼战场凶险,你就不怕他有生命危险?”
紫嫣摇摇头:“我没想过这些,我只知道,既然我做不成裕王妃,也不想做回柔然公主,不如就重头再来,做一个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吧。”
她话音未落,突然一个跃身向我扑来,那铁链一松从她腰上掉落,与此同时,在蕙菊的尖叫声中,我只觉胸前一痛推开她,她站在两步外,手里是一根削尖的木钗,接着她朝我一笑,那笑容堪比初升水面的朝阳,灿烂而明媚,下一刻,木钗已贯穿她的咽喉。
我被眼前景象摄住,胸前一阵绞痛,之后便昏了过去。
紫嫣的一刺堪堪在心脏旁,虽没立时夺去我性命,但也损了心脉,命悬一线。
深沉的梦里,紫嫣最后的笑容萦绕不散,她的话也在耳畔时时响起。重头再来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也是我内心深处的渴望。真的可以重头再来吗?是不是像她一般死去,就有投胎重来的机会呢?
当我醒来时,沈羲遥眼下乌青一片,眼睛也红红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显得不好。
我唤他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稍微一用力胸腔里便是一阵绞痛。
“薇儿,你醒了!”他眼中欢喜一闪而过,小心翼翼地扶我坐起:“御医说你伤了心脉,不可激动,不可劳累,需好好治疗才能好。”他拉住我的手,目光凿凿:“答应朕,你一定会好起来。”
我努力朝他笑一笑,点了点头。
我的身体并没有好转,心绞痛日益严重,猛烈时甚至痛昏过去,稍动一动便出一身虚汗。好多次病发时只愿立时死去不再受这样的折磨,可还是会用强大的意志从昏迷中苏醒。我知道,拼命的坚持只为见他凯旋。
轩儿自被立为太子后便搬去承乾宫,我为不影响他课业,也不愿母子见面心伤,严令不让他进入寝殿。轩儿素来懂事孝顺,每日来看我,在或在外殿向我诉说趣事,或背一阕我喜欢的好词,或在窗外为我舞剑,或吹奏舒缓的曲子令我安神。而我每天喝下的汤药,也都是他亲手熬出的。
我就这样支撑着,却从蕙菊偶尔微微发红的眼眶与御医沉重的表情中看出,自己怕是好不了了。
战事持续了近一年,都是喜忧参半的消息。到冬日,天气严寒,我只能时刻窝在厚重的棉被里,周围点许多火盆还觉得冷,也时常陷入深沉的睡眠,一睡就是一两天。
这天我醒着,蕙菊端了燕窝粥进来,为我掖好被角,又一口口喂我吃下粥水。
我看着她秀丽的面容,轻声问道:“蕙菊,你今年有二十五了吧。”
蕙菊点点头:“奴婢已二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