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根本没功夫注意四周的情况, 一个劲儿地叩头流泪:“老佛爷, 只要您帮我把小燕子找到,我什么都不计较了!不做阿哥也好,不住宫里也行, 我只求找到小燕子!”
老佛爷气极:“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知不知道皇帝为你选的嫡福晋正在这里啊?“你为了一个野丫头,居然都不要父母、不要我了吗?”西林觉罗氏, 多好的孩子啊!
永琪抬起头:“老佛爷,我怎么会不要您、不要皇阿玛了呢?是您不接受小燕子, 我才出此下策的啊!只要您接受了小燕子, 我们也不会走,我们还是一家人啊!”
老佛爷干脆扶着额角装晕了,再让永琪说下去, 皇家的面子就全没了。慈宁宫里乱作一团, 晴儿扶着老佛爷给她顺气,又让取薄荷油来给老佛爷揉太阳穴。
钟茗出来主持局面:“快去传太医!”看着永琪还跪在地上, 又命把永琪押到一边听候发落, 再好言安抚遣散命妇、福晋,还要暗示她们出去之后不许乱传,看着命妇、福晋们脸色诡异地出去了,才命人去给乾隆送信。
乾隆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周身都带着怒气, 一脚踹倒了永琪:“畜牲!滚到一边跪着去!”老佛爷从眼缝儿里看到乾隆这个样子,心下大安。她真的被气着了,前几年听到那个假贝勒说母亲接受喜欢的人他就继续当孝子的时候, 还当看戏似的叹两句,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老佛爷才真正体会到个中滋味!
合着永琪的是高标准就是小燕子,管你是不是骨肉至亲,都是违逆者死啊?!
永琪都跟那个假贝勒说了同样的话了,看来是不肯回头了,老佛爷一哆嗦,这个孙子得下狠手了。正在此时,底下又有来报,景阳宫使人至内务府“报修”,要重修永琪的书房。
这事儿不是永琪的主意,他现在没心情关心这些。是董氏与赵氏找到了胡氏:“姐姐跟在爷身边最久,还是您拿个主意吧,这书房,墙上的字儿——总不能就这么摆着……”就算有规矩不让识字,景阳宫里也不是只有永琪一个人有文化的,找人来一念,三个人都知道事情不好了。□□墙上两行黑字,门打破了,正挂在框上苟延残喘,家具器物古董字画砸得乱七八糟,留着那就是证据!胡氏只能请来景阳宫的总管太监,太监也为难:“三位格格,爷要是出宫开府了,自家招人来粉饰一下就行了。可现在是在宫里,什么器具、材料都没有,修房子也要上报的……”
上报就要泄漏出去,不上报,就是留着活生生的证据。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刷墙,刷了,是有风险,可总比留着活证据强。董氏、赵氏是内务府世家,知道其中厉害,决定先让人把墙上的字迹给刮了,再上报。就算想刮,宫里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小燕子写字又极用力,墨水渗入墙面很深。刮了半天,近看是刮花了,远看,还能分辨得出字迹来。也只能这样了,报上去吧。
书房为什么要动工程?这下,老佛爷彻底噎住了,乾隆也不敢置信,小燕子俨然一个泼妇,永琪还要找她?永琪到底哪根筋不对了?他还有理智么?他,还能担当大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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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没有求到人手,反而被勒令反省,心中焦虑不安。更焦虑的是蒙丹和含香,蒙丹这边许久没有接到永琪传来的消息了,小燕子也好几天没来给含香传递消息,两人都是心如油煎。然而最愁云惨淡的还是鄂弼这里,西林觉罗氏明年应选,老佛爷三番五次召见,意思挺明白的了,永琪闹了这么一出,怎能让西林觉罗氏不心惊?因西林觉罗氏的父亲鄂弼尚在江西巡抚的任上,西林觉罗太太只得急急惶惶的邀来在京的夫族众人,聚在一起想对策。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狐媚子,忽地就出现了,忽地就迷惑了五阿哥。”西林觉罗夫人越想越怄,这回就算女儿逃过一劫,自家也要被人看笑话了。
鄂弼之兄鄂容安的遗孀另有看法:“这个还珠格格不是不见踪影了么?正好让五阿哥死心,我就不信五阿哥能一直念着她!”
“大嫂,你是没看见,五阿哥求老佛爷时候的样子,简直像丢了魂!孩子就算有个嫡福晋的名头,前程也未可知,我宁可撂了牌子,自行聘嫁!”
“有这种事?不是一直说五阿哥有分寸又孝顺的么?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鄂容安夫人知道小叔子一家对女儿婚事的期盼,此时能让弟妹说出这样的话,五阿哥所为真是不能让人接受了,“说句犯忌讳的话,五阿哥当众闹了这么一出,怕是没有什么好前程了,侄女儿的事,越早作打算越好!等下了旨就来不及了,咱们就只能认命了,现在还是先走宫里的门路吧。”
最后议定的结果,是让夫人去拜访乌拉那拉家,求那拉夫人进宫说项。那拉夫人见求到了自己门上,心里得意。然事关重大,也不敢冒然应下,只说帮忙探探口风。与那尔布一商量,等到西林觉罗太太再次上门,才面露难色地答应进宫说说。
递了牌子,得了准许,那拉夫人穿上心中得意的民公夫人的服色,佩上宫中赐下的珊瑚朝珠,先给老佛爷请过安,才往坤宁宫说话。
那拉夫人道:“娘娘,公爷说,西林觉罗氏颇有圣恩,五阿哥嫡福晋若出自此门,五阿哥份量必会大增,您看……”
钟茗听了那拉夫人的话,并没有答应下来:“这是皇上定下的,上回大挑的时候就有这意思了,因他们家女儿年纪不够,才推到明年的。还有,到底是他们家自个儿不愿意呢?还是阿玛让额娘来说项的?”
“都有,”那拉夫人答得干脆,“西林觉罗家不好惹,鄂弼自己不说,他的几个兄弟也都能干,真跟五阿哥结了亲,必是个大麻烦,好不容易求到娘娘头上,不卖个人情,日后还不得连娘娘一块儿恨上么?”说完了,又八卦,“五阿哥真是被迷了心智么?寻常大家公子都不会这么说话的。”
“额娘!”钟茗的语气重了一点儿,“这些事情不可乱传!让老佛爷或者皇上知道了,可是了不得!”
那拉夫人吃了一吓:“娘娘说哪里话?这是不用传都知道的事情,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您不记得当时有多少人在了场了么?”当时她也在场,乌拉那拉家也称得上是大族,这回也有两个姑娘是待选的,自家也有子侄要成亲,选秀的时候当然会多加关注。
“额娘回去跟他们家说,事情是皇上定下的,原是为了抬举他们家,除非皇上或者老佛爷改主意,他们只能准备好嫁妆了。”
“啊?”
“五阿哥迷上了小燕子,前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就算娶了个好福晋,还有什么威胁?西林觉罗家那里,越是不情愿,让人知道了,他们的处境就越不好。”
“就算五阿哥没前途了,娘娘总要让皇上看到十二阿哥的好处才行啊!只要皇上看到了十二阿哥,事情就成了一半儿了,”那拉夫人的语气热切了起来,“五阿哥至今无嗣,这就是个大毛病,三阿哥最年长,也是没有儿子的,他还——”
“额娘!”钟茗喝止了那拉夫人的话,“这不是你能谈论的!”吁了一口气,“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更要小心,万不可被拿捏了错处,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了!”至少娘家母亲有点骄傲了,骄兵必败呀,容嬷嬷要再跑一趟公爵府了。
“五阿哥失了圣心,余下的阿哥还有谁是出挑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么?”那拉夫人不解。
[只要乾隆还活着,我就不能放心,]钟茗默默地说,[他还能活三十多年啊!谁知道这三十多年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额娘,还是照咱们先前说的,咱们先不要动,你就只管传话,你看,咱们不动,自有人到皇上、老佛爷跟前找死。至于永d——”钟茗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教出一个皇帝来。
那拉夫人不明白钟茗这是什么意思,看她一脸凝重,只能应下了。又为今年那拉家的两个秀女求恩典,中心意思也很明白——不求有太好的出身,只想求为正室,实在难办,撂牌子自行聘嫁也成。
这倒不是难事,钟茗痛快地答应了。
西林觉罗家听了这一噩耗,一门愁云惨淡。本来是个皇后预备役的,现在怕要当个糊涂虫皇子的嫡福晋,天上地下,落差太大。就算认命了给女儿备嫁了,五阿哥那个样子,嫁过去这日子能好过么?就算西林觉罗家不顾女儿死活,只要个尊贵的身份,想给五阿哥撑腰,无奈五阿哥自己不争气,他们有力也使不上啊。为了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忤逆长辈的糊涂蛋,能扶得起来么?皇帝又不是傻子!
西林觉罗家觉得,五阿哥与所谓还珠格格的事情一出,这辈子就与大位无望了。甭管最后还珠格格到底能不能进了景阳宫的门,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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