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她要嫁出去了,我又舍不得。”
“前两年兰儿下嫁的时候,媳妇也是舍不得,可如今看到她也当额娘了,心里又欢喜。皇额娘若是舍不得,不必让她远嫁就是了,京中才俊多得是。晴儿最是个让人省心的,只要额驸人品不坏,她必能把日子过得妥妥当当的。”
“看了这两年,你心里有数了没有?”
“媳妇琢磨着,晴儿不能嫁得低了,也不能嫁得远了,从满洲勋贵里挑一个额驸才成。”
“人选呢?”
“这回去木兰,老佛爷许能见到,”钟茗小声道,“三等侍卫丰升额。”
老佛爷不满了:“三等侍卫?”太低了!
钟茗解释道:“钮祜禄氏,满洲正白旗人,丰升额这个名儿满人里常见,老佛爷许是想不起是谁,提起他父亲,您就知道了,是前几日遣人报捷的一等果毅公阿里衮。曾历任刑、工、户三部尚书,兼镶白旗汉军都统。去年十二月,授兵部尚书、正红旗蒙古都统。丰升额正是他的嫡长子。”
老佛爷开了脸:“这样的人家,竟让你给寻到了!”
钟茗笑道:“可费了一把子力气,这样的人家,实是少见。”
老佛爷笑了:“这一回可要好好看看这个丰升额是怎样的人品,可靠了,就指婚,明年我就七十了,能在七十岁的时候看到晴儿下嫁,我也安心啊!”
钟茗舒了口气,如果丰升额还不能让老佛爷满意的话,她真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人了。丰升额的钮祜禄氏,与老佛爷的家族,八竿子找不到一块儿。要不是老佛爷生了个皇帝儿子,那是拍马都赶不上丰升额的家世的。如果阿里衮还让人觉得耳生的话,那么,咱们拎一下他们的家世,这一支的始祖,是努尔哈赤时期开国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其子图尔格积军功在皇太极时期就封了公爵,图尔格也是个生名字?图尔格的弟弟、顺治托孤四辅臣之一的遏必隆,大家都不陌生了吧?她是康熙的继后孝昭仁皇后的生父。遏必隆还有个强大的儿子,阿灵阿,死忠的八爷党。混成这样,雍正都没夺了这一家子的爵位、连降级都没有,大家该知道他们家有多不好惹了吧?
从人堆里挖出一个年龄合适、尚未婚配、家世过硬、还要自己有一点官职本事的人,真是累人啊!还好,找到了。
“好!好!好!既是侍卫,应该在宫里的,寻个机会相看一下,再暗中寻访一回,”老佛爷来精神了,“还要问一下皇帝的意思,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咱们就要着手准备嫁妆了。古董、首饰什么的都是有的,礼服什么的却是要现做的。”
“好。”
老佛爷说到做到,出发前就召来了丰升额,借口是问皇帝这些天的活动情况——因其父功勋丰升额被乾隆点名到跟前伺候。对答之际,丰升额口齿清楚、思路清晰,既不怯场,也不急于表现自己,很符合老佛爷心中可靠孙女婿的形象。老佛爷恐怕是跟晴儿透了口风,晴儿这几天都有些儿羞于见人,经常闷在房里不出来。钟茗与老佛爷逼问得狠了,钟茗连:“喜欢不喜欢的你倒是给一句话啊,我连御史都撺掇着你皇阿玛派出去了,他并无劣迹习。你要是真不喜欢,咱们再另寻人。这不是害羞的事儿,这里老佛爷和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真不在意么?”都说出来了。
晴儿这才道:“木兰看过了,才知道……”
老佛爷与钟茗对视一眼:“也罢,父祖的本事终归不是自己的,再看这一回。”
晴儿这才低头“嗯”了一声。
如果说,晴儿不同寻常的安静是出于一种待嫁少女的矛盾情怀的话,紫薇的沉闷就是另一种原因了。小燕子死了,无声无息,就像一颗小石子没入湖水里,涟漪散去,不留一丝痕迹。就连金锁也有些怅然,她们对小燕子是无好感,也只是想让她受到教训,不要再给自己惹麻烦,去好好过她自己的日子,也就罢了。真让人死,她们还没这么狠心。真要听说她死了,心里又有一点郁结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紫薇打包随着大队奔赴木兰。
永w与永d得了乾隆的允许,每日可以骑马随行一段时间,不用一直闷在车里。队伍行进并不快,两人骑在小马上,倒也不会掉队,更兼周围一堆的侍卫把眼珠子全放到他们俩身上,安全问题并不用十分担心。虽然马术只是勉强能看而已,但是鉴于两人的年龄与身份,倒是夸赞的居多。钟茗眼看着两人在外头跑累了,下马进车,这才放下心来。
晚间安营,因在宫外,规矩松了些,乾隆心情舒畅,把全家人拢到一块儿开了个小家宴。钟茗与乾隆分坐在老佛爷两侧,向下望去,只有紫薇表情与众不同,暗暗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