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却是个极有灵气的女子。她的本名就连江生也无从得知,只知道她原本也是生长在诗书世家的大家闺秀,多年前因父亲写的诗文被诬陷讽刺朝政和阉党,被锦衣卫杀上门抄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她原本被充为官奴,卖到扬州去做瘦马,但此女性格刚烈过人,胆大敢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天见可怜,在跳江自尽的时候,信王朱由检救了她,收为红粉知己,但实则却是一枚绊倒阉党的棋子,一个图谋造反的死士。
慧海和尚小心问道:“北斋先生的化作虽然传神,但立意却别具一格,素来少有人欣赏,听道友的意思莫非认识她?”
江生卷起画,重新用绢袋套上。笑道:“不认得,但我挺喜欢这幅画的。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时候还有能像这棵松树一样认死理,不低头的,倒也真是傻得可爱。”
昨晚连夜进宫时,江生就看出皇帝已经是油尽灯枯马上就要宾天的死人,这个时候朝中百官却依旧在照常打卡上朝,亲信魏忠贤在为自己未卜的前程担心筹划,亲弟弟信王朱由检更是在调兵遣将扫除自己谋逆的罪证。所有人都在时刻关注着皇帝的状况,但又偏偏对他的死活漠不关心。
他们的自私和冷血是所有政客的本性,但其中唯独北斋不惜性命,不顾生死,为的是信王的那句承诺,继位之后扫除阉党,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虽然单纯的有些愚蠢,但却令人感动。
慧海笑道:“喔,既然道友喜欢,那这副苍松图就送你了。这北斋先生的画作,小僧那里还存着几幅,有机会一并给道友送去。”
一旁的小沙弥看着有些奇怪,自己的师父虽然称不上是一代高僧,但在这京城也算是数得上数的和尚,平日里接来送往的达官贵人不少,皆是自在从容,怎么今日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道士如此客气,甚至有些进退失据。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头一看,一队精悍骑兵正顺着河沿疾驰而来,一行十几个随从竟然都身穿着东厂缇骑的红袍,为首那个却是个面色黝黑的白衣女子,腰间悬着一柄奇形细剑。疾驰到亭子前,滚鞍下马对着江生拱手道:“原来国师大人在这啊,刚才发现您没了踪影,可是把义父他老人家担心坏了,赶忙派人四处寻找。”
“我看着河边风景不错,就出来随便走走。却不想有劳四小姐亲自出来找我。”
来人名叫魏婷,在魏忠贤的诸多干儿子干闺女里排行老四,算得上是最先投奔魏忠贤的那批亲信,也是唯一一个依旧还守在他身边没有嫁人的姑娘,虽然没有任何官位的人,却是心腹中的心腹,就连锦衣卫的镇抚使看见也要让她三分。
魏婷躬身道:“不敢,义父他老人家惦记着国师大人,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江生点点头,早有随行的缇骑恭敬的双手捧过他手中的绢袋,另一个麻利的跪在马前,让江生踩着他的后背安稳上马。
慧海和尚和小沙弥在一旁都看呆了,直到江生威风凛凛的骑马离开,他们在微微缓过神来。“阿弥陀佛,难怪我看此人身上贵气逼人,想不到他竟然是东厂魏公公的座上宾。”
慧海擦擦头上的冷汗,他虽然长袖善舞,有些官场的人脉,但接触的最多不过就是沈炼这样的百户,若是今日对江生稍有冲撞冷淡,肯定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吓得他心里不迭声的连呼佛祖保佑,今日能趋吉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