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多思考,也未仔细品味其中深意。只是,凡事若都往深了想,未必太累了些,东方辰耀不是如此吗?他若少想些,有些事情或许也就不一样了。
转念间,几人已至半醒楼顶层,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临窗,除了雪凡音与东方辰昕,无人上来过,外边之人亦不知雅间之上还有一更雅致之地,可将街上景色尽收于眼底。
“这地儿若让人知晓了,半醒楼的生意怕是又要好上一倍,倒更无逍遥居存活之地。”东方辰繁虽如此打趣着,眼光却看向远方的风景,方才那一岸柳树,一池碧波,都在眼下泛着波光,扬着细丝,静静望去,倒能添得几许宁静,雪凡音选在此地,也是另有心思的。
脚边的草已长出一截绿,石缝间的青苔绿意更浓,上边还覆着一层水雾,细看,却发现有一株新栽的树,在这一片中花木中,显得如此稚嫩,“含笑,你栽下的?”东方辰言看向东方旭。
东方旭笑着点点头,看到含笑之时,软化了眉眼,好似故人在眼前,“是啊,真是只有这锦瑟殿能请得动你了”,东方旭看似说笑的言语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无奈,满院依然如同凤之乐在时的情景,可花开花谢已十五载。
“若非凡音有言,我岂会来此!”东方辰言会答应,却因雪凡音的忧虑,既然答应了雪凡音好好与东方旭相处,他便不会食言,东方辰言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生于宫廷之中,应承之事又怎会少,但对于雪凡音他不会如此。
“朕原以为,你对雪凡音动情,不会如此之深,本以为雪凡音回来了便会留下,未曾想,朕都错了。”自己所猜测的,一个个被打破,“辰言,世人都道皇帝好,却不知这个位置会失去多少真心人,朕不想你如此,你母妃定也不会让你因地位受困,辰耀是你长兄,朕对皇后也确实有所亏欠,这帝位交于辰耀,你可还能助他坐拥东逸国?”之前东方旭不担心东方辰言会如何,可雪凡音的离开,又有东方辰灵这个前车之鉴,东方旭的隐忧自也不可避免。
“你有这天下,不依旧是孤寂,凡音不在,江山再大,地位再高,又如何?”只想与雪凡音携手,四处走走而已,可为何这般难,兜兜转转,还是这般模样。
“是啊,到底,你母妃还是成了这后宫的一缕冤魂,到底,是我负了她。”最爱之人是凤之乐,最遗憾的也是凤之乐。
“都是自己的选择,又能怪得了何人?”东方辰言手抚过一旁的花瓣,“那傻丫头还来不及与我再看梨花极盛,来不及再见花瓣如雪,梨花开时,她到我身边;梨花初绽,便离去……”眼中渐渐润湿。
与之截然不同的太子府,热闹非凡,府上聚集了各个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的人,堆砌着的礼品,所来之人皆是满脸笑容,一时间,高氏已成了各位夫人重要问好拉拢之人,不论高氏现在地位如何,那孩子总归是皇长孙,太后与皇后又是这般重视,最主要的,桓国公走后,乔静雨无人相护,知道些消息的夫人,也知乔静雨并不得皇后之心,自也毫无顾忌地巴结高氏,以求日后能为自家夫君仕途添力。
“这些个人,真是势利眼,一个个只知高奉仪,倒忘了还有太子妃!”冬儿心中不平,经此一事,却也明白了人情冷暖,换作以前,哪会有这样的区别,好歹面上,也会让乔静雨过得去,可如今,一边是门庭若市,一边是寂静人鲜。
“既知世态炎凉,又何苦与她们计较?”若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桓国公尸骨未寒,这些人已忙着巴结新贵,可这不又是世间常态吗,遗忘总比铭记来得快。
东方辰言方踏出锦瑟殿,就看到了在殿门处守了多时的东方辰灵,“找我?”其实东方辰言这是明知故问,不过看到东方辰祈闪烁的眼神时,才如此一问。
见东方辰祈点头后,东方辰言便与他一同往僻静之处而去,皇宫这般大,总有几处清静之地,“有何话,尽管开口。”停下脚步,东方辰言向着一路未言语的东方辰祈道。
“三皇兄,若非我一时立功心切,不明情况便领兵出城,你也不必为我赶来,三皇嫂更不会落入二皇兄的圈套,你们二人也不必分离……”东方辰祈将一切归咎于自身,自从听到雪凡音真的已经离开之时,自责已将他的心绪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