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士挺身而出。
儒士登上了讲坛,傅融急忙退下,他明白自己无法争胜,只能甘拜下风。
中年儒士凝视着江羽,说道:“在下会稽郡的朱群,适才你江羽的一席话,言秦人英勇无畏,秦王敢于迎战,恐怕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旦四国联军进犯秦国的消息传至咸阳,说不定秦帝赢九霄会直接向各国求和,对夏国帝皇低头。”
“你虽是个平凡的秦国民众,热血可嘉,但你不能代表所有的秦人,更不能代表秦帝。”
“说得妙啊。”
四周的士人立刻高声喝彩。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赞赏与敬佩。之前江羽独自发言,竟令整个大堂陷入沉寂,众多士人无从反驳。
此刻,终于有人站出来对抗。
江羽冷笑一声,回应道:“朱群,你的言论实乃空穴来风,是你一己之私的幻想。昔日,秦国未曾屈膝,今日依旧不会。”
“你说我无法代表秦帝,无法代表秦民,恰恰相反,我可以代表秦国。我江羽,是秦帝亲封的使者,如今出使晋国,正是为了代表大秦而来。”
“秦国,将战斗到最后一刻。”
“秦国,绝不妥协。”
“还有一事,燕国误以为秦国会屈服,于是派出使者前往咸阳,企图威逼大秦,提出苛刻要求。甚至燕国使团在咸阳恣意挑衅,侮辱我国百姓。”
“我国秦帝陛下,果断地处决了所有燕国使者。”
“这就是秦国的态度。”
“秦国,无所畏惧。”
江羽目光炯炯,锐利的眼神让朱群脸颊微微抽搐,再也无言以对。
他自以为找到了有力的反驳点,指出对方无法代表秦帝与民众,然而江羽却是秦帝的使者,自然有权代表秦国,深知秦国的决心。
哗!!
大堂内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士人们看向江羽时,眼神发生了变化。此人并非普通的秦地士人,而是代表大秦而来的使者,绝非一般人。
“你是夏国江氏的江羽,如今在秦国生活,莫非是夏国的叛逆者。”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喊声。
另一位士人站了出来。
他神情严峻,走向台前,掷地有声地说:“夏国的士人萧太虚,特来请教。你江羽背弃了夏国,成了叛逆,却代表秦国出使,真是个笑话。”
\"你这叛逆之魂,不守契约与荣誉,竟被委以大秦使者的重任,看来大秦的王座已被迷雾笼罩。大秦,信赖如此背弃故土之人,其衰亡之兆已然显现。\" 萧太虚的话语回荡,四周的学士们顿时议论纷纷。
江羽,竟然是夏国之子。
而且,是个叛逆者。
在这个奇幻世界,忠诚与荣耀是衡量一个人的两大准则。背叛与忘恩负义之人,不论走到哪里,都将受到谴责。缺乏基本的忠诚与荣誉感,无人会予其重用。
许多人不明就里,望向江羽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轻蔑。
特别是江羽作为大秦的代表,先是挫败傅融,接着击败朱群,使晋国士人颜面扫地。如今萧太虚一吐心中块垒,众人自然乐见其变,期待更多的戏剧性转折。
江羽并未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沉声回应:\"每次夏国之人遇见我江羽,总说我是叛逆,说我江家背离夏国,对皇室不忠,真是天大的荒谬,更是极大的嘲讽。\"
\"这等陈词滥调,我本不愿再重复,因已听过太多遍,但在晋国无数双眼睛前,今日仍需澄清。\"
\"我夏国江氏一族,世世代代效忠夏国,至我祖父江九霄,曾任夏国大司马,于北燕边疆英勇战死。我父江元忠,身为骠骑大将军,却遭人构陷,丧命于齐国战场。即使如此,他仍为国家赢得了战争的胜利,扬我国威。\"
\"江家留下孤儿寡母,不久后家母病逝,只余我独子一人。\"
\"江家,从不涉足宫廷争斗。\"
\"可笑的是,将近十年过去,江家已退出政坛,然而户部尚书燕无极,却陷害我江家,诬蔑我们意图篡位。皇帝始终未查明真相,无视御史的劝诫,直接下令抄家灭族。\"
江羽的语气充满了愤怒。
每次提及这些往事,原主的情感都会影响到江羽。
这太过令人愤慨。
大殿内一片寂静,晋国的士人们惊讶不已,未曾料想到江家有这样的遭遇。
江羽继续说道:\"江家遭受抄家流放,我甚至被废去武艺流放至西部边境。若非暴君李重府治理无方,使得夏国内贼寇横行,有盗匪袭击道路,杀害官员,我也不可能幸存下来。\"
\"我江家世代忠心于夏国,两代英烈为国捐躯,何来背叛之说?\"
\"你说江家背叛,简直是笑话。\"
\"李重府重用奸邪,燕无极更是嫉妒贤能,攀权附势。无道的皇帝屠戮忠良,我流落至大秦,这算叛逆吗?\"
江羽的声音充满力量。
他环视四周,无视萧太虚,高声宣布:\"我江家的名声,举世皆知。我江家一门,被暴君指控为叛逆,这暴君有何资格?\"
江羽收回目光,再次盯着萧太虚,质问道:\"你萧太虚,口口声声指责我江羽是叛徒,是夏国的叛贼,你又有何资格?\"
唰!
萧太虚面色剧变。
他的脸颊抽搐,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言语反驳,因为江家在全天下确有美誉...
此刻,大厅内的学者们面色骤变,他们的确与江羽为敌,然而江家两世英魂,皆在战场捐躯,为国鞠躬尽瘁,此事无可非议。
这样的壮举令人敬畏。
只能叹道,江羽的命运太过凄凉。
萧太虚轻哼一声,长袖一挥,匆忙退下,不敢再言语反驳。他原是夏国的学士,见江羽锋芒毕露,便挺身而出,欲压制江羽的傲气,未曾想反被一番雄辩驳得颜面无存。
甚至,在众人面前失尽尊严。
“江羽,你出身夏土,因遭逢困境转投秦地,也可理解。”
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
一位将近五十的老者站起,步出人群。
老者身披锦绣长袍,镇定自若,走上台来,拱手道:“老朽王通,闻你师承荀子。尊师在齐国稷下学府弘道授业,遍注古籍,惠泽士林,堪称天下楷模。然而,你却在两国命运间游走,沉溺于琐事权谋,此举恐怕有负荀子的教诲,更无颜称为儒家学者。”
“哇,王老先生亲临了。”
人群中,晋国的学者高呼,神色激动。
“王公辩论无人能及,且才学出众,精研经书,令人钦佩。”
“有王公出马,江羽必败无疑。”
“江羽虽能言善辩,但王公之言直指要害。身为荀夫子弟子,如今却荒废学问,耽于琐碎,实乃可惜。”
“这样的人,辜负了荀夫子的教诲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
众人看向江羽的目光也随之改变,因为论战的话题已转向。
王通抚着颌下的胡须,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显得自信满满。江羽虽强,无论论及大秦立场还是江家之事,他都能应对自如。
然而,江羽受过荀子的教导,却未潜心学术,而是沉醉于国家间的权谋斗争。
这是舍本逐末。
这是对荀子教诲的浪费。
这,正是王通要攻击江羽之处,欲让江羽失去荀夫子的支持,背上不孝弟子的名号。一旦如此,再要与江羽辩驳,便更为易如反掌。
此刻,所有目光聚焦在江羽身上。
等待着看他出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