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如此黑着脸的样子,心里特别的害怕。
当晚我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几十只野鸡把东村的老光棍三荒子活活的啄死了。
结果第二天,三荒子真的死在自己的炕上,口吐白沫,满屋子酒气。
地上到处都是拔下来的野鸡毛,两个白酒瓶倒在炕上,里面一滴酒都没有了。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盆炖野鸡肉,已经吃了多半。
很显然,是酒喝的太多了,犯了老毛病又没人发现才死的。
三荒子是老酒鬼,平时擅长上山抓个野鸡野兔的,回来炖了下酒。每年冬天死在他手里的野鸡野兔,少说三四十只。人们都说,这是遭了报应。
但我和奶奶都知道,这是我的噩梦再一次成真。
奶奶想起陈浩的那番话,看来他并不简单,说不定是个世外高人。于是奶奶带着我去村部的门前找他。
到了村部的门口,果然看到陈浩就坐在村部对面的大石碑下。他的面前铺着一块红布,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新鲜的小玩意儿,都是我没见过的东西,特别的新奇。
几个孩子围在一旁,叽叽喳喳的看热闹。有的甚至拿起那些东西来放在手中把玩。
陈浩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任凭那些孩子胡乱的鼓捣也不生气。
奶奶走到他的跟前,蹲下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能看出来您是个世外高人,我这孩子……”
奶奶的话说了一半,眼圈就红了。
陈浩的脸上仍旧带着微笑,冲着奶奶摆了摆手说:
“这孩子八字阴邪,被梦魔看中了,所以才让野狼把他叼了去,收了他的三魂,所以所有的噩梦都会成真。这样吧,今晚给孩子烧个替身,看看能不能骗过梦魔,要是这个法子不行的话,你再来找我……”
回家之后,奶奶便打发我爹,到村西的白画匠家订了一个纸人。白画匠见了我爹,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他说关于小军的死,给他的闺女白晓娟造成了挺大的伤害。现在小娟茶不思饭不想,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
这事我爹也只能同情,没有别的办法。
白画匠的手艺的确不错,难过归难过,但不耽误干活。天擦黑的时候,就如约的把纸人做好了。
我爹按照我奶奶的嘱咐,带上了一盒火柴、三炷香和一根柳木的棍子,出门往南,跨过那条从东向西*刘家镇的*,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十字路口。
用棍子在十字路口画了一个圆圈,打上一个十字,把纸人稳稳当当的摆在了中间。
又蹲下身子,在地上攒起来一小堆土,把三炷香点燃插上。然后毕恭毕敬的拜了三拜,这才摸出火柴,从纸人的脚开始点燃。
纸人是新扎的,浆糊还没干透,所以燃烧的并不快,通红的火苗上下跳动,烧的里面竹篾的骨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一会,下面的竹篾被烧断,纸人坍倒了下来,我爹拿起柳木的棍子,打算往圆圈里整理一下。
可就当我爹的棍子刚刚碰到纸人的时候,突然,烧剩下半截的纸人蠕动了起来,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借着火光仔细一看,竟然是死去的小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