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进来的时候,有些尴尬,不止是将军尴尬,就连方氏和李容也觉得脸上发烫。
“夫人和容容你们母女俩继续,继续。”将军慌乱的找了个椅子坐下,差点给坐翻了,连忙稳了稳,才坐下。门外偷听,居然被一个小丫环给抓包了,将军感到无比尴尬和羞愧。他从来没想到,他居然曾经差点就做出了宠妾灭妻的行径。
他本应该离去的,只是想着女儿居然因为他有过的荒唐行径而认为做妾比做妻强,他就觉得,不能这样了。他也应该留下来,和夫人好好劝着女儿,不能去做妾。更没想到的是,夫人在女儿面前,居然还为他说好话,这让他的老脸一阵一阵的发红。
同时,他也想从女儿的口中知道,别人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如果要说将军不介意别人的流言蜚语,议论纷纷,那是不可能的,人作为群居动物,或多或少的总是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
他今天就不走了,等女儿走了,他就宿在夫人这里,和夫人好好的说说话。好久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上一次和夫人好好说话的时候,还是什么时候来的,将军努力回想起具体的时间,上个月?不对,上个月好像让夫人来书房之后,交代她好好筹办招待摄政王的宴会就再没说过话了。就说了两句话,那不算。
上上个月?好像也是让夫人到书房报了府中当月的开支之后,也没说过话了。那也不算是好好的说话。
再上上个月?还是报账。
再上上上个月?还是报账。
将军每想起和夫人的一次见面,好像都是报账,就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了。这样的情形,到底持续多少年了,每次想起和夫人的相处,除了报账还是报账,更别说,自从她生了容儿以后,就没宿在她房里了。
将军越想就越觉得心惊胆战,整个人冷飕飕的,心中庆幸夫人是个贤惠的,在人前人后保留他几分面子,也不回娘家诉苦,否则,他的将军之位,恐怕早已不保。
当年,他还不是将军,在随父亲到京城述职的时候,在大德寺游玩,当时夫人一脸虔诚的向弥勒佛上香磕头求签的神情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事后,他辗转打听那名女子的情况,上门提亲。
最后打听是打听到了,却有些踌躇,对方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也因为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而显得炙手可热,每天上门提亲的人是络绎不绝。在踌躇的时候,是父亲大人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他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
还是父亲大人听了的他的话之后,拍桌而起,“喜欢人家就去提亲,考虑那么多做什么。让你读书,是让你懂道理的,你这别的不会,到是读书人的优柔寡断学了个十成十。这要是在战场上,你的犹豫就有可能错失良机。走,我这就带着你上门提亲”。父亲说即是做,当即就带着他风风火火的奔到了丞相家,当面向丞相大人求亲。
丞相大人当时没有表示特别的欢迎,只是打量了他,客气的问了他的名,拿了他的八字之后,就送客了。
他原以为他是最没希望的一个,谁知道,丞相大人居然相中了他。就这样,丞相的庶女千里迢迢的从京城下嫁到边关要塞石海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好像是从父亲大人去世后,他袭了父亲的将军职位,渐渐的有下属送女人,挡得了一次,两次,三次,却挡不住下属送女人的决心。有了第一次偷腥,于是便有了纳妾的行为,有了纳妾的行为,就有了忽视妻子的举止,他居然打过妻子,如果不是今天偷听了女儿和夫人的话,他都想不起来,自己居然曾经打过妻子。
望向夫人的眼光充满了愧疚,但是他却在夫人的目光中看到了陌生。是的,陌生,她看他的目光居然含有陌生,将军不敢置信,在定睛一看,夫人像是有些拘谨的微笑,似乎她目光中出现的陌生是他的错觉。
“夫人......”将军似在呼唤夫人,又似在喃喃自语,时光如梭,夫人已不在年轻,昔日娇嫩的肌肤在这荒漠的土地暴晒二十来年,已不复存在。
方氏以为是将军在唤他,向将军行了礼后,道“妾身在”。
将军怔了怔,陌生感又上来了,有多久方氏没向他行过礼了,记得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每当他唤她,她总是要行了礼才应,他嫌麻烦,她却说礼不可废。将军扯起嘴笑,道“夫人,容儿,你们继续。”
方氏有些踌躇,但是李容却觉得这是个天大的机会,她早憋着这口气了,如今爹爹和娘俱在,她非要把这心中的疑惑揭开,为什么明明妾侍比正妻受宠,娘却不让她做妾。
“娘,爹爹让我们继续,那我们就继续。”李容向母亲说道,转而又望向父亲道,“爹,要是你不高兴,你可不许生气,这是爹爹你让我说的。我早就替娘喊委屈了。”
将军连忙说,“不生气,不生气。”他还哪敢生气,自从从女儿的嘴里听到了他从来没察觉到自己的另一面,就已觉得自己真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混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