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远催得个手忙脚乱,但她也不能让回事儿的管事们天不亮就来回事不是,那也太不人道了。
安老夫人之所以这么着急,全然是因为那边的小篱笆闹的,这一老一小的,每十天才能见一次面,简直就是想得不行,安老夫人起大早的就想来见,小篱笆在晚上就舍不得让老太太走,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让两家子人都忍俊不禁,都说是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不假,安老夫人现在跟小篱笆是最合拍了,连兰凌雪都要靠边站了,安志远曾经说过,
“祖母,我以前在您的心里可是排在第一位的,您是最疼我的了,现在可倒好,已经跌至不知道多少位了,您瞧瞧,小篱笆现在才是排在第一位的,然后是凌雪,勉勉强强算是排在了第二位,呐——菜园子是第三位的,果园子是第四位的,反正排到我自己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位了。”
看着安志远掰着手指头数数,逗得兰凌雪在一边哈哈笑。
安老夫人却点着孙子的额头说,
“小子,你说得太对了,老太婆我现在心里重要的事情太多,所以,没时间再惦记你这个孙子了,如果你这个孙子想要再一次引起我的重视的话,那就快点儿加把劲,给我生个重孙子出来,不然,我都懒得理你了。”
老太太这话立刻把兰凌雪的笑声给堵了回去,整张脸羞了个通红,安志远赶紧搂过自家媳妇,
“如果生了重孙子出来,您老人家就更不待见我了,还是算了吧,没有重孙子,您老偶尔还能瞅我一眼。”
安老夫人气得,伸了巴掌拍到孙子的背上,安志远也不躲,乖乖地让老太太出了气,老夫人也懒得理他了,反而是更惦记兰家庄子里的小篱笆了。
至于安志远着急着来庄子上,却是为了私塾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安志远一到沐休,就要急三火四的来这边,想着跟庄子上的孩子们多做些了解,问问他们上一天的私塾,课程安排得怎么样,正在学些什么,还想要学些什么,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学习上吃力不吃力,有的时候,能遇到夫子加课,那他就会陪着孩子们上一天的课程,课间的时候,就陪着请来的夫子喝喝茶,谈谈私塾还有哪些地方是需要改进的,私塾里孩子们是否还用功,有没有不听话的,调皮不愿意上课的,还有,小篱笆跟着学的怎么样?他是愿意跟着大家一起学习呢,还是愿意自己单独接受夫子的教导,这一段日子了解下来,安志远对于兰家庄子上的这个私塾,可谓是里里外外的,没有一处不了解,也越发的赞成兰凌雪的这种教学观念了。
兰凌雪可不是只让孩子们学习那些教条的,只用于应试的东西,而是加了一部分能让他们赖以生存的技能,就比如说数术吧,一般的就只是简单的教了加减,就一带而过了,而兰凌雪却要求私塾里所有的孩子,都要熟练的口算、心算、珠算,她对孩子们说,不管以后在窝在家里,还是出去创业,都要在手上、嘴里、心里、,各有一本帐,这样才能不办糊涂事,做个明白人,为此,还专门请了老师教数术,自己也陪着老师,特意编了一本由浅入深的教材出来,在识字上面,也不只是让夫子教孩子们三字经,百家姓,而是每天一首诗词,也是由浅及深,孩子们背得来劲,这字也认得快,进度竟然比那些族学的进度还要来得快,孩子们却并不觉得疲累,看来,正确的学习方法和教学方法,是同样的重要的。
现在,他已经开始撺掇着自己兵部的同僚们,家里有比小篱笆的岁数稍大些的孩子,就送到兰家的庄子上来,反正这个年岁读书还有点儿早,不如跟着一帮小家伙儿,一起读书一起玩儿,到了八九岁上,想去族学也不耽误,还接受了兰凌雪的建议,重新为这些孩子们设计了寓教于乐的课本,这样,私塾现在就分成了两个班了,一个初级班,一个中级班,初级班就是这些四、五岁以上的小孩子,中级班,就是庄子上原来班里那些年纪稍大些的孩子,他们总不能跟着小孩子唱儿歌呀,所以,他们只能另起了一个班,让兰凌雪没想到的是,她认为安志远这方法行不能,不切合现在的实际情况,毕竟,现在京城里,族学就有好多家,有很多的官员们,都是把自家孩子送到那些比较有名气的族学里去,又能学到文化,又能接触到那些权贵家里的孩子们,可谓是一举两得,现在安志远把人家的孩子领到郊外的庄子上,还让人家的孩子跟着庄子上的农户家的孩子一起念书,怎么想怎么不可能,所以,兰凌雪曾经跟安志远打赌,说他这件事情绝对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