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尖,更何况条条命中,与依兰来往者随便拎一个都出一本传记——青丘女帝白漓羽,凡人颜如玉,魔王阿薄。
白漓羽与依兰亲密无间,凭借年龄优势成为神界少有的女帝,长相冷艳浑然天成,一袭红裳、一把九黎壶叱咤六界,性格张牙舞爪,七岁便成为不惑之年泠伦之师,爱好是美男子与美酒,特长是勾搭美男子与酒色行业。口号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九尾银狐,倾国尤物,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她住在人间最风流的杭州,青丘反倒一年一回,剩下的时光就与依兰一起打发了,夏天送吃的,冬天送书本,一人进去两人出来,出了瑶圃便不知两人哪里去了,又做了什么。
综上所述,漓羽是个昏庸的女帝。一个喜欢勾引男子的女子若单与一个女子来往,要么是志同道合,要么是情投意合。
颜如玉作为凡人拥有推波助澜之力,有人评价,全靠脸,明明可以靠才华;有人揣测,综合依兰与漓羽的特点,绝美且会勾引人。反正美是毋庸置疑,有两桩事为证。
三年前依兰冒雪去临安寻漓羽,恰撞见漓羽与一众美男饮酒作乐,依兰泼醋,违反天条带了如玉回昆仑,凡人必须一日三餐,依兰亲下厨,就连跟了依兰万年的熏华也不及如玉待遇。
女子的美得同性认可已经很不容易,暂论依兰是个搞艺术的、住在昆仑山沟里的品味比较个性化特殊化,但颜如玉之美得到过烛龙九阴的认可,足以代表宇宙男性的权威审美!
打九阴主意的神仙妖魔不计其数,依兰与漓羽就是其中之一,最后下场是九阴呵气将她们从钟山刮到了北方穷桑树山挂了一天一夜,而颜如玉则是另一个待遇,她出门寻依兰吃饭时跌入钟山,吁邪留她于钟山几日好生照料后亲自背回瑶圃。
颜如玉这段已经是很匪夷所思的。最耐人寻味的还是阿薄与依兰的孽缘。
啼笑皆非。
阿薄本不叫阿薄,单名一个薄字。大多数人都只敢称他为魔王,有这个特权的只有依兰与魔王的长姐辛梧。
八千年前,依兰大伤初愈与魔王交手,拿霓裳缚住了魔王,在要紧关头依兰却将他放了。魔王认为依兰是有意于他,在娶了的宠妃的情况下、且一直对宠妃情有独钟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出轨了。
莫名其妙的开始,就注定要糊里糊涂的进行。阿薄不论长相年纪都与依兰十分般配,依兰有伏羲琴女娲石,阿薄也有邪神剑无形刀。几千年来,阿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的魔妃承受不住打击大着肚子去苗疆捣乱,人们这才见到魔妃本尊,千年蓝狐,唤作袅袅,在幻颜术猖獗的今天,美貌的女子模样往往相似的,不美的女子各有各的不美,袅袅的模样与依兰有五分相似。
阿薄的见异思迁就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若神都没有见过抛弃原版喜欢盗版的主!
吟画看着若神,满脸皱纹,常年都穿漆黑的衣裳,蹭的白发更加苍苍,骨瘦嶙峋,像幅画坏的水墨,神灵大多鹤发童颜,若神是出乎意料的老,她没有子嗣,却带着彭祖的沧桑。一双桃花眼还能约摸追溯出她年轻时的风华。
自古大师说,自古多情催人老,师祖老成这样,必定也有很荡气回肠的风流史,也或许,依兰是她私生女……更或许,这是师祖犯糊涂说的胡话……
若神适时束缚吟画翱翔的思绪,林林总总道,你师父在本该刚正不阿的时候选择了爱心泛滥,心魔降生了。
你师父见不得雪,而不日女娲就要携依兰至临安寻失落已久的天机镜、重铸宝莲灯,那时的临安正值冬天。
最后补充,你是第四个知道的,你若乱说,我会通知九皋捉你回羽国。
心魔是一万年前被维国渊淳帝诛灭的佛魔进化,心魔重生依附于凡胎转世,只要在适当的时机杀掉婴儿,便能除去后患。
事与愿违,女娲原打算亲自去苗疆铲除,但那天恰逢三月十八女娲诞辰,依兰为尽孝心,体谅女娲身为大地之母对婴儿没有抵抗力,毛遂自荐。诞下心魔的妇人是魔妃袅袅,彼时袅袅改嫁为凡人妇。依兰十分果断把女婴夺在怀里欲将其扼杀在摇篮中,但没有料到的是,女婴对着她一笑,原本摁下婴儿额间封印的手恍惚剑变成了抚摸,没有人知道她那一恍惚是在心魔身上看到了她没出世孩子的影子。封印刹时生出芽来,再回过神已错过最佳时机,只得把孩子扔给的凡人道,你叫寒江雪,这孩子便叫寒烟翠了。
事后依兰被女娲囚禁一年,外界听到的理由是依兰在打扫瑶圃时忽略了一株杂草。起初,吟画还感叹女娲娘娘跟佛祖一样变态,金蝉子不过上课打盹就罚下凡间,如今想来私放了心魔,关一万年也不为过。
在羽国倘或有哪个小孩不听话,大人们就会用心魔来吓唬他。心魔简直就是羽国孩子的童年阴影。
传说心魔转世的眉间长有一颗痣,如果额头开出三朵花就足以毁了所有。以至于很长时间内吟画见了额头上绘花钿的就跑,天天担心的就是心魔降生,至今保留着打听相关消息的习惯,现在居然告诉她心魔神不知鬼不觉里已降生五年了,而且她是第四个知道的……
离开龙山前,若神同吟画约法三章,在她面前不得提起关于若神及龙山的一切,也不可再回龙山来了。因为有些事,大家都忘了。
所谓大家都忘了,是整个宇宙都失了这段记忆。
从前吟画巴不得不回龙山,但这不是从前。好歹也许她清明节来龙山扫扫墓,这里毕竟埋葬了她的青春啊。
回头望望翠竹中门扉紧掩的竹楼,竹楼如一只大笼子锁了吟画一百年,情绪分裂成百种,陡然出于毕业的伤感,身材比入门时胖了一圈的挫败,包袱还没人拎的无奈,不认识路的迷茫,对神秘师父的期待……
她泪眼婆娑站在云头扯着嗓子喊,您可记得师父真像洪荒里形容的那般一无是处吗?她真有那么不堪吗?
若神想了想,从门缝里抛出来一截指路的迷榖,顿了一会只说,好好跟着她。
吟画去瑶圃将会如何,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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