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钟离阜想不出今天是什么日子,访客接二连三的来,他把凉掉的茶施法热了热,先斟了一杯搁置客位。
这一位倒是让他颇为意外。
“我听说你现在是魔界上尊,地位比魔君还要尊崇。”钟离阜嫌日头大,微微向树荫下挪了挪,随手给来人化了一方蒲团:“晨时下过雨,草上还湿,别污了锦衣。”
鱼夜容却化出更长的软塌,干脆躺下,托着腮神色慵懒:“天魔两界自千年前以女娲神石为条件签订止战之约,过去了那么久,还真是无风无雨,各自安好。”
“我听说当年天帝提的条件中,是要魔君把你一起交出来。”钟离阜昏昏欲睡,这话题太过无趣。
鱼夜容轻哼:“当时的情况,若是季忘有心要攻,天界此刻哪还有苍龙族的存在,提条件?还真敢!”
“听你如是说,那魔君能力应不输你,怎甘居你下?”
“他本就不在乎魔君的位置,只是心中有结,不愿放手而去。”
钟离阜真的快睡着了:“你今日特意来此,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太平的日子总让人觉着无聊,我便只能回首去想一些事情,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一个人。”鱼夜容坐起身来,端正了神色看向泠河边:“我欺负过她,骗过她也陷害过她,那时只是觉得好玩,寻她乐子而已,倒没想过她会死。”
“她。”钟离阜顺着鱼夜容的视线看过去:“是何人?”
鱼夜容没有回答反问道:“阿离,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钟离阜伸手接过一朵下坠的蓝花:“这里星辰辽阔,山水如画,为何要离开?离了这里,又要去哪?”
鱼夜容黛眉轻蹙:“她以为忘了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甚至所有人都如此认为,可在我看来,何为行尸走肉,便是你现在的样子!”
“上古神咒”钟离阜淡淡道:“为何会在我身上?”
鱼夜容愕然:“你如何得知?”
“我猜的。”
显然鱼夜容不信,却不愿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都处心积虑地隐瞒,钟离阜虽被激起了好奇心,不过倒不急着逼问。
直至离开,鱼夜容也没再提及上古神咒,只是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你的头痛之症多年未愈,是因神魂与精元二者本不属同源,但你的神魂如今又只能靠它存活,还真是应了那句不人不妖,不魔不仙。”
精元非人族所有,乃是妖兽修炼之根本,钟离阜调息运气,忽地睁眼喃喃低语:“为何我体内会有妖的精元。”
若非鱼夜容此番话,钟离阜从未想过头痛之症是神魂异样引起,那精元藏得可真深。
不过。
是谁把命给了他?
又是。
为了什么?
钟离阜突然双膝跪地,仰天问道:“师傅,您曾说万物有因果,得失皆是缘,恶缘也好,善缘也罢,终究会逝去。徒儿以为无论发生过何事,无论记或者不记得,都已过千年,都已入尘埃,可此刻徒儿心中却想究一究这根底,记得幼年时徒儿顽皮落入仙池,被一路过仙子所救送回灵台山,那时师傅给了仙子一株蛇颈草作为报答,然这一次的恩情徒儿又该如何报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