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与灼热中,狰狞的火舌将弟弟们的衣服和面容吞噬,烈火将他们眼角还未滴落的泪水给蒸发,他们眼中盛满着惊惧和期盼朝他伸出了手。
而他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没办法前进半步。
审神者肆意的嘲笑和弟弟们的哭喊声在耳边交错着。
忽地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弟弟们被火海淹没的画面支离破碎,血色的帷幕从天而降,将他吞没。
滴答——
滴答——
好久好久他的意识才回笼,什么东西在附近滴落。
一滴接着一滴,不停着。
然后他看见审神者倒在了血泊中,一动不动,瞪大的眼睛中惊恐和愤怒凝聚着,那剧缩的瞳孔中映着他此时染血的恶鬼般的模样。
滴答——
鲜红的血从刀尖滑落,彻底融入了血滩中。
啊。
原来是他杀的,审神者。
一期一振露出了恍悟的表情,心底却无半分波动。
刀剑而化的付丧神本有极高的忠诚度,一般来说弑主甚至忤逆主人什么的事本事不可能发生的。
而然——
一期一振这把刀太过像人,奈何遇上了的人有着比刀还硬的心。
当被自己全心全意尊敬侍奉的主人,因为可笑之极的理由在他面前刀解了疼爱的弟弟们……
作为粟田口组唯一的一把太刀,将弟弟们视作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存在的一期一振会不期预兆地暗堕也不奇怪。
鹤丸注视着结界外穿着华丽军装的浑身散发着黑暗气息的男子,暗金的眼眸流转过不知是怜悯还是自嘲的情绪。
眼底凉薄刹那间转变成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假面,转头看向抱膝安静地坐在旁边,眉眼中露出好奇之色的少女,双唇微动。
“姬君。”
“嗯?”漫不经心地应声,她眨了眨眼,没有将视线从结界外的付丧神身上移开。
“姬君打算在结界里待一辈子吗?”
“怎么可能。”未来转过脑袋,面上带着些许迟虑:“这故事听起来挺真实,但却不能全信。”
“……”唇边的笑意淡下,鹤丸看向前方:“确实,或许会有所出入,但从无数个鹤丸国永的记忆可证实一期一振殿便是如此太刀。”
他的声音带着被腐烂的温柔,暗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一如她第一次见到那双金眸时像是被冰凉的苦海吞没的悲凉和刚刚从那个军服的付丧神身上感觉到的凄惨之意。
这种情感太隐蔽太深也太让人触动,她自认不是好人,但也做不到对这种无声无息的悲恸视而不见。
“我活了太久了,在荒野流荡时也听了不少类似的故事。”
“荒野?”
“嗯。”鹤丸轻应了声,并没深入解释的打算。
与没有居所的他而言,无处不是荒野。即是如此,他也要苟延残喘下去。
独独不想时政府如意啊。
“姬君,打算跟一期君好好相处吗?”
“……”未来默默地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好好相处的对象。”
“如果姬君能将他的弟弟们复活的话,他会跟你好好相处的。”鹤丸露出狡黠的笑。
“你当我是什么?神明大人吗?复活这种事……”
“做的到哦,如果是姬君的话。”鹤丸语气笃定,能将刀碎状态下的他一下子恢复到巅峰状态的少女的话一定可以办的到。
他偏头瞳仁中映出了少女狐疑的模样,他开口解释:“被审神者扔进锻造炉中的短刀们并没有被全部融掉。”
“一期一振在杀死自己的主人后,将短刀们从火中取了出来。”
“然后呢?”眉梢轻扬,未来不甚在意,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原来这故事还有后续啊?”
“很可惜,短刀都刀碎了,但也不是不可以恢复,一期君本打算用血将其重铸的。”
“血?”将字眼在唇边过了一遍,她很快地恍悟,她隐约记得谁跟她说过,本就有灵性之物若是用血孕育不日便能化形,但这个不日与妖怪而言谈不上多久,但对人类而已却是极其漫长的过程。
常年累月的集聚……
眉头轻蹙起,少女面色冷凝地站起身,原本的怜悯之意散去:“怪不得这里这么阴寒,充斥着腥腐的气味。”
未来冷不防地挥手散去结界。
纯净的金色化作点点星尘在阴沉的空间黯淡下去。
鹤丸有些诧异地看向突然发怒的少女,难得地露出了不解之色。
愠怒爬上她的眉梢,使得原本平静无古的眸子变得灵动起来,少女反手就虚空抓住了深红的刀,毫不犹豫地朝军服青年挥刀:“这地下埋了不少尸体吧?你杀了多少人?”
“把那些误入时空夹缝的人都杀了吗?自甘堕落的家伙,你问过你弟弟们的想法没有,用这种方式复活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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