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是什么事情?”
“问了。”苍术无奈道:“不过宋叔说是绝密大事,我等不配知晓,门主会亲自跟您说。”
“小姐,您要去见吗?”
绝密,还是大事,结合她此前偷听到的真相,已经不难猜到了。
易晚伸着懒腰,慢吞吞道:“多半和林中月有关,我去瞧瞧吧。”
苍术嗯了一声:“那我陪您去。”
“不用,小家伙也去休息了,你在永安阁等着消息。”易晚顿了顿,道:“若是灯会照常进行,你提前收拾好东西。”
“我很快就能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苍术停下脚步,担忧道:“可您一个人,万一……”
“我到底还是灵仙宗老祖宗的弟子,除非他们疯了,才敢在望鹤门对我动手。”易晚笑道:“放心吧,没事。”
苍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灵仙宗老祖宗就如定海神针,只要他一日不垮,外边的人就算恨毒了易晚,冲她弟子的名头,也不敢随便下手。
否则易晚离开灵仙宗回望鹤门这些时日,早就有人动手了!
雨后的天气格外清爽,微风不止。
易晚刚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起身,陡然遇到凉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苍术瞧见,赶紧回屋取了一件轻薄的斗篷上前:“这场雨下的蹊跷,还是夏日呢,天陡然就冷了。”
“咱们回来没带什么东西,这是永安阁的旧物,您先将就下。”
易晚一笑,拢紧斗篷道:“还是你细心,回去吧,免得小家伙醒来又唧唧歪歪的闹腾。”
宋叔等在永安阁院子外,显然等了多时,难耐的来回踱步。
听到门开的动静,他还以为是苍术,连忙上前:“大小姐怎么说?”
等看清楚人后吓了一哆嗦,赶紧行礼:“大小姐。”
“嗯。”易晚拢着斗篷,整个人都是慵懒的:“你来之前,门主是怎么说的?”
“门主要跟您说的事情,肯定是旁人不能知晓的秘密,我等下人岂敢发问?”宋叔滴水不漏,不愿意多说。
易晚瞧着他躲闪的眼神,勾了勾嘴角:“伺候门主多年,你越发圆滑了。”
“大小姐谬赞。”宋叔听出话里的揶揄,讪讪道:“我不敢欺瞒大小姐。”
易晚意味不明一笑,转身往易峰的院子走去:“林中月后来跟门主说了什么?”
“这……”宋叔心下骇然,支吾着要以刚才的借口搪塞。
却听易晚冷声道:“宋叔,我不想听到谎话,也不想把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
“大概,也许,是陈年旧事。”宋叔是真的不敢开口,快要哭出来了:“夫人要说的全是机密,将我赶出去了。”
“我有心为大小姐打探,奈何门主和夫人都戒备的很,不过以我的经验猜想,肯定跟您有关,或许还牵扯先夫人。”
话只能说到这,明示也好,暗示也罢,再多的他也不敢继续。
毕竟易峰还活着!
易晚既然猜到了易峰的目的,再问宋叔不过是试探。
见宋叔并未隐瞒,易晚这才问起另一件事:“我记得你此前说过,你是在我娘死后才跟在门主身边?”
宋叔点头:“是,一晃十六年了,初见时您才不过襁褓婴儿呢。”
易晚发问,不是为了跟他回忆往昔,她直接略过他的感怀,问道:“那之前伺候门主的人呢?”
宋叔脚步慢了很多,脸色变得复杂:“大小姐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好奇。”易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宋叔:“这些年来,门主身边除了你就是林中月。”
“你们俩是他最信赖的人了,此外,我似乎没见过他有别的心腹,这,不合理吧?”
易晚发问,必然是察觉了什么,宋叔知道隐瞒不得,叹道:“说起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当年门主和先夫人身边的人,似乎先后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疾病。”
“这种怪病发展迅速,短短一日就能要命,死前连舌头都烂了。”
“那时候门主刚接任不久,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下令封锁消息,对外只说将人放出去了。”
易晚站在原地,随手摘下一朵开的整好的绣球花:“不合理吧?”
宋叔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后背早就爬满了冷汗:“大小姐,合不合理那得是门主说了算。”
“再说病死的人不多,门主身边有三四个人,至于永安阁伺候过先夫人的,有些被放出去了,染疾的七八个。”
“门主仁义,那些病死的,都给了他们家里丰厚的补偿,这些还是我去操办的,再具体些,我是真不知道!”
易晚偷听到林中月和易峰的对话,知情之人都成了不能开口的死人。
宋叔知道些许,却早就被下了言灵术,他不敢说更多!
她诈宋叔,只是为了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清楚当年往事。
宋叔擦了把额间的冷汗,看到易晚沉默,赶紧补充道:“大小姐,我说的都是实话。”
“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也不敢欺瞒您啊!”
易晚哼笑一声,继续往前:“放轻松点,我只是随口问问,既然补偿是你亲手经管,可还记得那些人家住何方?”
宋叔仔细回想着,隐约能记起不少:“多半都是虹鱼镇的人,您要去找,待我回去给您列个名单,标记好住处。”
易晚点头,旋即警告道:“这件事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门主。”
“大小姐放心。”宋叔苦笑道:“告诉门主那是给我自己找麻烦,我不会这么愚蠢!”
说话间,两人总算到了易峰院子里。
宋叔只走到门口,轻声道:“大小姐,门主交代了要单独见您,我就不进去了。”
易晚推开门,易峰合着眼在桌边打盹。
他在轮椅上十来年,最近接连遭受打击,整个人瘦削脆弱,眉眼间已经看不出当年的英姿。
“门主?”易晚叫了一声。
易峰骤然睁眼,浑浊的眸中尚且恍惚。
尤其是看到眼前模糊又熟悉的人影,下意识脱口而出:“阿澜,你来了?”
易晚的眉头瞬间蹙起,冷声纠正:“门主看清楚了,我是易晚,并非云澜舒!”
易峰终于回神,看清楚面前和云澜舒相似的面容,苦笑道:“你眉眼间跟你娘如出一辙。”
“尤其是那笑意,简直一模一样,只可惜,我很久没看到你笑了,连你娘的音容笑貌,都逐渐淡出我的记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大限将至?”
易晚紧锁着眉,盯着易峰道:“门主让宋叔叫我过来,是为了跟我一起回忆往昔?”
她眼底的厌恶和嫌弃不加掩饰,还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易峰看得清清楚楚。
易峰压下心里的苦涩,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是,也不是,你刚才离开后,我想了很多。”
“关于你,关于你娘,关于我,你长大了,有些事没必要瞒着你,说与你听,或许能解开你的心结。”
易晚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时间不短。
她自顾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门主继续。”
易峰却是摇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我知道你对我的话存疑。”
“只要你去了那儿,必然能分辩我的话是真是假,能知晓我对你母亲的情谊。”
易晚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去哪儿?”
易峰没有直接回答,转动轮椅转向屏风:“后面墙上,雕刻着整面的壁画。”
“你寻到一朵别致的荷花花苞,按下去。”
易晚眉头蹙的能夹死蚊子。
但她隐约意识到,易峰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骗她,还是按照他口中说的,去那面墙找寻。
这屋子里的一切,易晚并不熟悉。
整面墙的壁画,她倒是有几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