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晚呼吸艰难,几乎闭气时终于抵达永安阁。
她一下都不敢耽搁,撑着发胀的头脑从匣子里摸出解药,分别喂给小团子和苍术后,终于自己咽下了最后一颗。
主仆几个终于得救,却如缺水的鱼横七竖八的躺在软塌上,各自缓着。
易晚症状最严重,咽下解药的那会儿,她已经眼冒金星。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小团子终于动了。
他爬起来去勾易晚的手指:“小晚晚,你怎么样,别吓我!”
易晚动了动睫毛,撑着千斤重的眼皮勉强开口:“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她完再度闭上眼,小团子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儿,又去看苍术。
苍术已经清醒,只是浑身没力气。
又过了一会儿,易晚终于缓过劲儿,再度睁眼,面前是一左一右两张写满担忧的脸。
“小姐。”
“小晚晚。”
易晚嗯了一声,揉着太阳穴问道:“你们都好了吗?”
“好了!”小团子担心极了,红着眼眶道:“你昏睡的时间最久,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我和苍术都担心的不得了,生怕你醒不过来。”
“吓死人。”苍术赶紧倒了热茶过来,哽咽道:“要不是小姐恰好认识这种毒药,我们可能早就死了。”
易晚活动下身子,接过茶水猛吞了几口:“这林彦时还真有两把刷子,差点害我们都栽了。”
“我会找他算账!”小团子咬着牙关:“敢算计我们,他简直是活腻味了!”
易晚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今日林彦时全程在场,他亲眼看到老祖宗给她撑腰,又怎么敢事后出手?
就算她被害死了,林彦时绝对要承受老祖宗的怒火,自己压根讨不到任何好处。
何况收买望鹤门的弟子需要一定时间,他应该跟着逍遥宗的人回去接受盘问,又是什么时候找到那八个弟子的?
“还有很多疑点。”易晚按着依旧发昏的太阳穴,道:“林彦时不是林应时,他头脑一直保持着清醒。”
“说不准。”苍术小声分析:“林彦时一直觊觎宗主之位,此前就在找您合作。”
“您假意答应,利用他获得逍遥宗的秘密,却临时将宗主之位给了元少主。”
“或许,他正是咽不下那口气,才头脑发昏,一时间失了分寸。”
易晚还是摇头:“以林彦时的头脑,要想对付我,大可换一种方式,用不着找那八个蠢货明着闹。”
“今日他亲眼看到林宗主被我们逼死,他自己或许牵连其中,也要回逍遥宗接受盘问查证。”
“按理说,他没那个时间临时谋划,收买望鹤门的弟子,教他们怎么对付我。”
小团子咦了一声:“你的意思,这小子早就策划了这场下毒?”
易晚点点头。
她没说话,脑子飞快转着,将和林彦时有关的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
越想,越觉得说不过去。
还是那个原因,林彦时若早有打算,却计划了这场漏洞颇多的下毒,可能吗?
答案显而易见,绝对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她猜错了,不是林彦时要害她?
从那八个弟子的反应推测,看似她猜对了,没准也是做戏迷惑她,目的是掩盖幕后真凶呢?
“算了,不管是不是这人,我都要他死!”小团子抚着心口,那股窒息难受的感觉犹存。
他愤愤不平,道:“我们报复回来就行了!”
“不行。”易晚拉着小家伙,将自己刚才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一股脑说完,她分析道:“林彦时心思缜密,他不会这么鲁莽,一定另有其人!”
小团子着急的挠着脑袋,语气也颇为烦躁:“林啸山必死无疑,林老婆子亦然。”
“林中月已经死了,易雅兰活不成,易峰也没了,不是林彦时还能是谁?”
苍术也觉得就是林彦时:“小姐,既然能派那八个弟子守在库房闹事,必然了解您的决策。”
“林二少主当年也算跟您有些接触,我和小祖宗一样,觉得除了他之外,没别人会如此害您。”
苍术对下毒一事,也颇为后怕。
要是小姐分辨不出毒药种类,或者没有能解毒的药,亦或者再耽搁一会儿,他们早就没了!
“正因为这样,我才越发笃定不是他。”易晚一时间没想到幕后人的身份,蹙眉道。
“林彦时闭关多时,和我的接触不多,他不可能猜到我所有想法。”
“想不出来就暂且放着,那人一次不成,肯定还会出手。”
苍术担忧道:“可不抓到那人,咱们就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易晚想到计策,道:“那人总要确认咱们中毒了没有,肯定会露出马脚,不着急。”
“我们按照原来的打算,先去参加灯会。”
小团子眼底划过欣喜,旋即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危机四伏,咱们几个又刚中毒恢复。”
“没事。”易晚刮了刮他鼻尖:“有了防备就没那么容易中招,逛完灯会我们直接回云顶。”
“再说了,答应好的事情,怎么能扫你的兴呢?”
苍术迟疑道:“小姐带小祖宗去,我就不去了,库房的事情还多得很,今日都不一定能处理完。”
“一起。”易晚拉着苍术的手:“也算庆祝我们几个劫后余生,库房的事情交给宋叔去做。”
“宋叔不敢违背,就当他为曾经的罪孽赎罪了。”
终于安排好,几人一起下山,夕阳西沉,灯会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