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宝庆一路匆匆跑到了新帝的面前禀报的样子,众人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拉长了脖子,想要一听究竟。
现下的氛围更是莫名僵冷了一些,早就没了什么喧闹的样子,宝庆那根本就没有要掩饰的不大不小的禀报声,自然能如数灌进了竖起耳朵探听的众人耳中。
只见宝庆恭敬的驻足到了离新帝那把龙椅五步开外的地方,卑躬屈膝的禀报道:“皇上,太妃娘娘今儿个又梦魇了,想让您过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撄”
正与燕王对酒对的正高兴的燕陌听了,不由得蹙起了两道入鬓剑眉,“怎么又魇着了,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偿”
声音不大,却显有夹杂了怒火在其中。
“皇上息怒。”宝庆既不给太医院的太医们说好话,也不落井下石,只是笑眯眯的请求皇帝莫要动怒。
燕陌冷哼了一声,低咒了一句‘一群饭桶’,随之,嚯的从龙椅上站起,脸上笑容微敛的望向了左右下座的燕王和祁国摄政王,“今儿本来是要为摄政王接风洗尘,朕这个东道主本不该提早离席,让贵客独坐客席,可……太妃已经好些日子身子不好了,朕实在不忍心自己在这美酒佳肴的享乐,却让她老人家独自在冰冷的宫殿里寝食难安,所以,朕这次真是要愧对摄政王了,朕愿自罚一杯。”
说着,弯腰拿起桌上的夜光杯,对着下座的云颐捧杯,歉然笑道:“还请摄政王莫怪啊!”
见状,云颐受寵若惊的也从椅子上站起,“燕帝实在客气!何况百善孝为先,燕帝此等孝举乃吾辈楷模,本王学都来不及,又岂敢言说怪罪?”
言罢,云颐也弯腰将桌上的酒杯捧起,先对上座的燕陌一扬酒杯,然后一仰头,先干为敬了。
燕陌看的一阵朗声大笑,“好!”
笑罢后,燕陌这才扭头放眼望向了云颐对面高座的燕王,见燕王自顾自的又与左拥右抱中的两位美人儿打着情骂着俏,眸光闪了闪,又哈哈大笑道:“虽然朕这个东道主走了,可朕的皇兄还在这啊!皇兄,您贵为我大燕的亲王,让您代替朕继续陪宴摄政王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相信皇兄,也不会拒绝的吧!”
燕王拿着酒杯的手摇摇晃晃的摆了摆,动作间,都有不少酒水洒了出来,显然,怕是已经有了醉意,“皇上尽管放心去吧,本王……本王一定会替您好生的招待我们远道而来的贵客的……。”
得到燕王的应允,燕陌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水一仰而尽之后,便笑呵呵的迈步离开了宴会。
只是当前脚刚一完全走出了会场时,燕陌脸上的笑容瞬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妥了?”燕陌声音冷沉的问。
随后跟了上来的老太监宝庆忙不迭的颔首,声音和腰,都压得很低,“是。”
闻言后,燕陌没再说话,嘴角上挑着阴冷的微笑,单手负在了背上,继续迈开了步子,大步流星的往深宫而去。
这虽然走了皇帝这个东道主,可宴会上的气氛,却并没有因此重新复苏活络起来,只有那些没有眼力劲儿的,都开始把酒言欢起来,而那些有眼力劲儿的,哪个不是把视线一刻不停的往还在座的燕王和摄政王身上瞟?
之前这两位爷差点就要打起来的场面,到现在可还历历在目着呢,他们哪里敢有半点的懈怠!
万一两位爷又闹将起来,倒霉的不还得是他们这些被殃及的池鱼?
诚然,这回真是他们想多了。
这两位爷不但没有掐起来,反而还像约好了似的,你不理我,我也不搭理你,完全把对方看成了空气一样,自顾自的吃喝玩乐,谁也不碍着谁。
这是……
众人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这两个对头把那件膈在彼此中间的心头事给结了,确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云颐倒是怕过燕王在三天后反而会出尔反尔,还想去讽刺两句,可转念一想,燕王既然当着皇帝和这么多的文武百官答应了,反口的样子恐怕是微乎其微的。
何况……
云颐鄙视的看着正窝在两个美人儿的簇拥中声.色.犬马的燕王,不自禁的冷哼了一声。
这样的花花肠子,喜新厌旧的臭男人而已,他还有什么好怀疑这种男人会舍不得阿雪的?
怕就怕在……阿雪不知道肯不肯离开这个臭男人,肯不肯跟他走。
想到这,云颐就越发的厌憎起对面的燕王来,面前正放着的一锅鸡汤里的鸡,在他手里筷子的下意识恶狠狠的撕扯下,已经完全成了看不出原形的碎块……
再说燕王,他此刻不是没有感觉到对面的云颐朝自己投来的杀人般目光,只是他却当作没有看见,根本懒得理会。
吵嘴斗殴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无聊把戏,请恕现在已经不用再装傻的他,实在提不起那个兴致。
他还是留着点心情,去看接下来的精彩戏码,才更有意思……
“王爷哥哥,灵儿想……。”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此刻腻在燕王怀里的胭脂灵两颊酡红,双眼雾蒙蒙的,声音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甜腻,如此,不管是她此刻的模样,还是甜死人的声音,都让此刻的她,比醇香的酒,还要惑人,还要醉人。
“嗯?”燕王有些不明所以,垂眸去看她,见她此般模样,不但没有此刻周遭的那些男人流露出垂涎之色,脸上反倒闪过一丝厌恶。
此时的胭脂灵只觉得眼前一片雾色,连燕王此刻的模样都已经模糊的难以辨清,更遑论看清他此刻脸上所流露的厌恶之色了,她只一味的以为,她的王爷哥哥还是对自己寵溺而温柔的,所以她想对他撒娇,她要对他撒娇,还有……与昨夜与他共同登入云峰的快乐之感。
越是如是想,胭脂灵就越是无法掌控住此刻内心的冲动,身子就像被煮沸的开水,滚烫的不像话,口干舌燥的令她恨不得喝掉全场所有的酒,但是比及那些能止渴的酒水,她更感兴趣的,是此刻抱着她的男人。
一旦y望无法掌控,就会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她自己控制,一只滚烫的小手就已经忍受不住的往燕王的衣襟里钻,红唇忍不住的去吻燕王的脖颈,“王爷哥哥……我们回府好不好……灵儿想……灵儿想要王爷哥哥同灵儿……。”
燕楚的身子细微的一僵,大手立刻拽住了胭脂灵那只不规矩的小手手腕,狭长的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弧度,“不是王爷哥哥想拂了灵儿的美意,只是灵儿刚才也该是听到了,皇上可是金口玉言让王爷哥哥留下来招待贵客,所以……本王的好灵儿就且再忍一忍,可好?”
在这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绯唇离得胭脂灵的耳朵极近,这一说话,唇中喷播出的气息,全都喷洒到了胭脂灵的小脸上。
这让本来尚还存着些理智的胭脂灵瞬间感觉到了理智土崩瓦解的感觉,原来理智让她答应下来的话根本就再也说不出了口,这让没了理智且心急火燎的她非常的想哭,想要亲近燕王的一双手都被燕王扼制了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王爷哥哥……王爷哥哥……。”全身都要烧起来的不舒服得不到解脱,胭脂灵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啜泣了起来,一双红唇不断的寻找着解渴的地方,不断的想要去亲吻燕王。
“来人!”燕王隐着眼底跳动的杀意,扭头对身后侯在一旁的端酒侍女低喝一声,“本王的灵侧妃喝醉了,好生扶下去,找个好些的厢殿让她歇歇!”
后面站了一排的侍女被燕王这突然起来的喝声吓了一跳,大部分都当即吓得腿软跪倒在了地上,哪里还听得进燕王的命令。
不过其中总有胆大,能上得了台面的侍女长,她们怕归怕,命令还是要听的,面上依然笑靥如花,强制镇定的走出了侍女群,朝燕王福身施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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