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
傍晚齐艾在冲凉,雾气蒙蒙中,丁凝大大方方,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水声哗啦中,齐艾在莲蓬头下目瞪口呆,丁凝瞥一眼,拿起她放在一边的内衣裤:“你继续,别管我。我在洗衣服,帮你顺便也搓搓。”临走关门前回眸:“胸小了点,可屁股够翘!”弄得里面长年冰天雪地的人脸红半边。
晚上特么还偷偷偶尔爬两次床。
齐艾不怕别人说自己跟丁凝有拉拉倾向,可她一个人来来往往习惯了,有点上火:“你有完没完!”说是这样说,可还很有点儿享受她的痴缠了。
交个朋友,……也不赖吧?
可她还是有点怀疑,怎么才两个月的时间,这个老实巴交的室友,讨好撒娇送媚得近乎厚脸皮的功夫,一下子精进不少。
童童那边见原先依赖自己的丁凝脱离了牵线,转了方向,跟童童一日千里,打得火热,自然很不舒服,表面还是没事人一样。
这天刚下课,丁凝和齐艾一边说话一边准备起身,有人看见跟童童打趣:“咦,丁凝原先不是跟你最好吗?怎么现在跟齐艾那么亲密?”
童童呵呵笑,面朝着丁凝,话却是说给别人听:“是啊,本来咱们的齐艾大小姐平时就看不起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把凝凝得罪了,我这几天啊,找她说话都不理我,这下啊,我可成了孤家寡人了。”又轻叹口气,显得笑是强颜挤出,其实挺无奈的。
分贝不高不低,但传遍整个教室的音量,还是够的。
小声窸窣议论响起来,似乎都在说齐艾和丁凝的不是,替童童抱不平。
齐艾身子一直,长腿一伸,不重不轻地把前面的椅子脚一踢,咯吱一声,气氛静滞不少。
丁凝这些日子根本没刻意避开童童,更谈不上不理睬,觉得没这个必要。
可童童不痛不痒一说,自己和齐艾本来在旁人眼里是孤僻狂,这下子成了两个公主病。
她突然意会到,原身那些朋友甚至喜欢的人被童童一个个霸占走的原因了。
不痛不痒钝刀子割肉似的贬低人,拉高自己,确实不算低招。
对付龙井茶的办法,她大方,你得比她更大方。
丁凝满上微笑,也趴上前,对着童童的脸,和和气气说:“怎么不理你了,我们想贴都难得贴上去,你朋友太多了,每天叫你一块儿进进出出,都找不到人影。就说开学第二天那晚上,灯泡突然坏了,我想你总说会修灯泡,偏偏找不到你,前天吧,宿舍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我记得你也说会修,可问了问隔壁,好像说是看见你跟什么郭学长在一起,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你,最后都是我跟齐艾两个一块儿弄好的,弄到下半夜呢,一身水……你当时没回来,还不知道。”
童童想不到丁凝反将一军自己言行不一,还没开口,丁凝已经挽了齐艾,回头:“我们去吃饭,你要来吗?一起啊,可别说我们丢下你。”说是这样,两个人已经撇下自己,出了教室,早没了影。
齐艾被丁凝款着走了一半,开口:“你突然这么不待见童童,不是因为真喜欢上那个郭劲安了吧,想跟她较劲吧?”
丁凝还没开口,手机响了,有人送了快递到学校传达室。
拿回寝室打开包裹,是一副质地精良的崭新镜框眼镜跟一盒隐形眼镜。
度数跟自己完全匹配。
开学前天,眼镜掉在了邵泽徽车里,当天报完道,杜兰已经送了一副眼镜过来,丁凝正疑惑是谁送的,手机一震。
是那只白色手机。
想起那晚上被杜兰淋的狼狈的那副模样,丁凝还是大白日里胆寒。
短信依旧是命令式的:“过几天有公务,来A大。平时上课看书时用眼镜,跟我见面时戴隐形。”
丁凝一呆。
一满身铜臭的生意人,能有什么公务跑到学校里?
为什么跟他见面还非得戴隐形?
想不通啊。
可她还是对着镜子皱眉憋着脸蛋,试戴了一下午,第一次戴隐形,不习惯,好不容易弄进去,还流了一水缸的泪,一边戴,一边哼哼唧唧地骂。
齐艾先是见丁凝拽着手机,痴痴不语,有些疑惑。
转头去了趟外面,再回寝室,又见她眼眶红红,满脸泪水,才明白了,这妮子原来有男朋友啊,还以为她喜欢上那书生呢,看来还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啧啧,这脸蛋儿哭花的…是哪个男人让自己唯一的好友哭成这样,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