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般横扫了干净。
孟青楼放下碗,摸了摸饱胀的肚子,打了个响嗝,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竟然莫名其妙和夏祈音比起了吃饭!?
“孟大侠好胃口啊!”夏祈音笑着道。
孟青楼轻哼了一声道:“哪敢与夏大人比!”
孟青楼说着,还打量了夏祈音一回,意有所指。许是刚到抽条的年纪,身夏祈音材偏消瘦,独独那张脸还带着些婴儿肥,让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稚气未消。这小身板委实有些对不住她的食量。
夏祈音捏了捏细细的胳膊道:“果然还是吃的太少呢!”
孟青楼:“……”
见两人干坐着,云芝将碗筷送到外间,擦了桌子,又取了一副棋子过来供两人消遣。
云芝姑娘倒是好意,奈何孟大侠并不会下棋。夏祈音教他下五子棋,孟大侠闹明白了规则,却是连十枚棋子都落不下去,最后围棋自是撤走了。
于是两人又干坐无事了!
孟青楼没有问夏祈音要留在艳辉楼做什么,夏祈音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见墙下放着琴,夏祈音便坐过去,随手弹了一曲。
孟青楼略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魔头不仅武功奇高,竟连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孟青楼唯爱武功和美人,既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下棋,当然也不会弹琴。
可琴与棋不同,不懂棋,人家棋子乱摆你也不知道,可若你不会弹琴,别人的琴弹得好不好听却是知道的。孟青楼时常出入秦楼楚馆,听到曲子多了,好听不好听还是能分的出来的,当然前提是不能问他好听在哪里。
夏祈音弹了一曲,不觉尽兴,又问云芝可会唱歌。待云芝答了回,夏祈音便提笔默了一首词,自己弹了曲子,请云芝来唱。
云芝看着曲儿,眼睛都亮了:“这是柳先生的新词?”
对于云芝的欢喜,夏祈音并没有太意外:“原来姑娘也是柳先生的知音人啊!”
“可惜,妾生得晚了几年,无缘得见先生风采。”云芝遗憾道,“柳先生的新词等传到广南,怕是已经唱编大江南北了吧!”
孟青楼轻哼一声:“这位夏会长最是神通广大,没准她给你的词并未广而流传也未可知。你若再求求她,怕是柳先生也见得。”
云芝闻言,满是期待地看向了夏祈音。
夏祈音倒也不否认:“确实是新词,且用的也不是已有的词牌。”
柳永在填词上是个天才,天才永远不会拘泥于已有的东西。故此这阙新词用的并非已有的词牌,柳永写了送来,就是要夏祈音谱个新曲子。
夏祈音前番大理一行,刚有了思路,写了新曲,但因近来忙碌,倒是不曾有空弹一弹,琢磨着修改一一。这会儿闲来无事,夏祈音才想到请云芝来唱这新曲。
听说是新曲,云芝倒是更加欢喜了。
夏祈音便将曲子先弹了几遍,再让她和唱。唱完再改,改完又唱,夏祈音与云芝甚至沉浸其中。孟青楼初时听得乐在其中,后来却是头疼欲裂,只恨不得将耳朵堵上。
至于云芝,初时还怕惹怒了孟青楼,后发现这位孟大侠拿夏祈音没办法,便也不怕了。期间还有云芝的姐妹听到声音前来探听,却都被孟青楼打发了。
孟青楼是为了金印大战来的广南,是艳辉楼的生客。楼中老鸨子和姑娘只当这位客人有些不同寻常的癖好,客人出手阔绰,又是江湖人,倒也无人敢来打扰。
到了晚间,孟青楼正在担心夏祈音和云芝兴致不减,却见夏祈音已经将琴还了云芝。灯点上后,楼里便逐渐热闹了起来。夏祈音牵着云芝请了孟青楼说去看堂里姑娘们的演出。
孟青楼不解起用意,但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外裳,自然不反对。哪成想,说要去堂里看表演,竟是站在一楼走廊上。走廊扶手外挂着层层纱幔,云芝和孟青楼往前一站,夏祈音藏在纱幔后,便是上楼的人都看不到后面还有个人。
楼中的客人进进出出,夏祈音偶尔会问及某个人是不是第一回来,或是跑堂的小厮和走动的姑娘何时来的艳辉楼。
云芝倒是知无不言,孟青楼隐约也明白了夏祈音来艳辉楼确有事情。不过是为了什么事情,孟青楼猜不透。
孟大侠性格狂傲,却也知深浅。不要说他的内力依旧被封着,就是没有被封了内力,为了括苍派,也是万万不可得罪这小魔头的。故此,心中十一分不乐意,孟大侠也不得不顺着夏祈音的意思给打掩护。
想到神仙会入西南的传闻,孟青楼只能祈祷她此番不是为了对付刀柄会摆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