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浪也未免太吓人了些。
“孟大侠醒了?”云芝端了茶水回来,见孟青楼醒来,高兴道。
孟青楼点点头,随口问道:“夏会长人呢?”
“夏大人天亮就走了!”云芝从怀里取了一封信给孟青楼,“大人走之前,让妾身将这封信转交给孟大侠。”
“多谢!”孟青楼接了信,顿了一下道,“她已经走了吗?她要见的人呢?”
“妾也不知道。”云芝赧然道,“妾不慎睡着了,今早醒来,大人便坐在床前说她的事情已经办完,要先走了。”
昨儿孟青楼与夏祈音坐在一处饮茶喝酒,云芝在旁弹了两首曲子,夏祈音便说让她累了就先去床上躺一会儿。客人未歇,自己就先上床歇息,本是他们这一行的大忌。可因说话的是夏祈音,云芝便乖乖的去床上躺下了。
原本只想歇一会儿,哪料到躺在床上,听着夏祈音的声音,便耐不住困意睡去了。再醒来,已快天明,孟青楼还因醉酒睡着,夏祈音便交代了些事情,自己先走了。
孟青楼立时明白若不是夏祈音说的约见时间是骗他,就是她要见的人提前出现了。夏祈音走之前还有心情写信吩咐这些,想来事情办的非常顺利。
是了,那人做事走一步算三步,将利害得失算的明明白白。最擅长堵死旁人的其他出路,再由她给出一条能够让你利益最大化的路。听她的安排,你能得到该有的利益,不听,她就让你血本无归,甚至赔上身家性命。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威逼利诱?
反正,孟青楼不能!所以,他昨日没有正面答应夏祈音,心中却早就做好了决断。
孟青楼没有立即看那封信,而是收进了怀里。既然已有了取舍,眼下就该去见掌门了。
金印大战,括苍派做为其中一方刀柄会的成员,来的自然不止孟青楼。为表示对金印大战的重视,以及借机联络维系一下大家的感情,各派除了参战高手,掌门人也都纷纷来了广南,不然孟青楼就该发愁如何和掌门通气说准备反水一事了。
再说夏祈音,昨夜见孟青楼喝到半酣,借口解手,出了云芝的房间,看到对面的房门上插着一张金叶子,便径自走了过去。
夏祈音走到门口,随手摘下了那片金叶子揣进怀里,推了推门。门只是虚掩,夏祈音推门而入,屋内轻纱飞扬,仿若进了染布坊晾晒布匹的院子。
随手将门关上,夏祈音信步入内,走了几步,便发现屋内除了飞扬的轻纱,还放了许多屏风,花样倒是不少。屋子中间摆放着一桌一椅,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茶壶上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提上来的。
夏祈音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扬声道:“我已经来了!”
“没想到,你竟然真敢一个人前来赴约。”回声缥缈,显然声音的主人不欲人判断其位置。
“你如今已成惊弓之鸟,我要见你,若不拿出些诚意,你又怎么敢现身相见?”
“难道你就不怕这是个陷阱吗?”
“你会问出这个问题,我竟然一点不奇怪。你若不问,或许就不会安排荒园那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可笑戏码了。”夏祈音轻笑道,“还记得汴京和幽州吗?你该知道,如我这样的人,是不会停留在原地的。”
智高沉默片刻方道:“你说的对,是我低估了你!”
在汴京,他们第一次交手,夏祈音固然智计无双,从他手上逃走了。可那会儿以她的武功,在他手上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可到了幽州一役,她虽然还是不敌,却已能够反抗了。
幽州一役和汴京的交锋才相隔多久,而如今相距幽州一役又有多久?只是智高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人能够一直以那样可怕的速度进步。
要知道习武之人在初时,总是最容易看到进步的。可到了后期,每一次进步都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结果的。夏祈音却打破了智高对习武之人瓶颈的认知,他不由怀疑这人真的存在瓶颈这东西吗?
或者说,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高度?
智高并不是没有想过,夏祈音是在虚张声势。毕竟,她实在是个狡猾至极的人。可智高能够用属下去赌她唱的是空城计,自己却不愿冒险。越是有野心所求甚多的人,越是舍不得自己受伤。
“人在末路的感觉如何?”夏祈音问道。
“不太好!”智高叹息道,“我原以为最大的敌人是诸葛正我,没想到——我实在不明白什么人能够养出你这样的小鬼。即便是前世的氤氲谷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