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林汗如雨下,夏祈音给他的两个选择,是个两难的选择,是夏祈音对他给新月所出难题的回报。
选择前者,便是承认他要找女儿并不是想要见一面那么简单,而是想要寻求新月的庇护,寻求一条活路。选择后者——
蝼蚁尚且贪生,焦林又怎愿意去死呢!且他们这种人即便是死,也不会选择这种死法。他们总是自认高贵,喜欢凌驾于律法之上,将衙门官吏视为朝廷鹰爪,觉得死在朝廷法度下是最大的羞辱。
“怎么了,很难选吗?”夏祈音道,“以你往日结下的仇家和现在的武功,死不过是迟早的事。我给你一个见女儿,又能死的明明白白的机会,为什么犹豫?算清了此生罪孽,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死,总比不明不白死在某个角落好吧!”
焦林没有说话。
夏祈音曾经说,江湖人不怕死的很多,可是不怕死和选择死到底还是不同。
焦林决定做杀手的时候,就知道杀手是一个风险极高的职业,每一次任务都有死的可能。
但人心总有许多侥幸,杀手更是有赌徒心理。杀手接受一次任务,知道此去或有伤亡,哪怕是十死一生,他们也会觉得自己会成为那一生,活着回来享受赏金。
这就像防火宣传,当你告诉百姓,今年本县已发生了一百起火灾,请大家提高防火意识。除了少部分人会听然后慢慢松懈,大多数人的心中想的则是才一百起啊,那不可能发生在我家,没关系。然而,那一百起火灾的事主出事前,大约也是这般想的。
因为这种侥幸心理,对于危险的任务焦林没有犹豫,可对于夏祈音这个明摆着的死路,焦林犹豫了。
“噗~真是无趣!人性果然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夏祈音叹道,“那我们再讨论另一个问题吧!你和多少人说过你女儿胸口的胎记?”
焦林一僵。
“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很委屈,你觉得你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少数可靠的人,而我却如此吹毛求疵?”夏祈音冷笑道,“你觉得谢晓峰之于你可信,还是南宫灵和慕容小荻之于我更可信?”
谢晓峰与焦林不过是萍水相逢,焦林知道了他的身份,因为神剑谢三少昔年的盛名而有了一层厚厚的滤镜,倾注了信任。这等信任说的好听是义气,实际不堪一击。
“南宫灵与慕容小荻是我异姓兄长,在任何战斗中我都可以毫不犹豫托付后背的人。但我要办一件不该太多人知道的事,还是会请他们回避,难道是他们不值得信任吗?将一个女孩子的隐私,当做一段谈资和另一个男人说,我以为这是贱男所行,却没想过这种事会是用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说。”
“这个世界对女孩子有多严苛,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是男人,又怎么会知道在男权社会下,女孩子要活下去,活得好,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她们倾尽心力创造的美好生活,又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或许只是一句话,一段流言,就可以轻易地毁去一个姑娘的人生。”
焦林的面色终于露出了些许懊悔。
“你看,你从来只会给新月带来麻烦。”夏祈音语毕,突然伸手向焦林点去。
焦林急退,想要拔剑。
焦林的手就扶在剑上,拔剑本该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可夏祈音实在是太快了,快的他的剑才出鞘两寸,就已经被夏祈音重新按回了剑鞘。
夏祈音一手将他的剑按回了剑鞘,一手在他咽喉的位置一点。焦林便觉一阵剧痛,然很快,夏祈音便松开了他,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焦林扶着喉咙,喘气如牛,张嘴欲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夏祈音那一指,竟是废了他的声带。只废了声带,却丝毫未曾损及他处,亦没有一丝外伤,就震裂了声带。这一手不仅对人体结构的了解,精准的可怕,出手更是快狠准。
“人说话会不经大脑,但写字总是会多想一想。这是乱说话的教训,你若还有脑子,从今日起就该明白什么是保密。你熟知江湖事,想来也晓得我的行事为人。我这个人做事,最喜欢一箭双雕,上面那个选择,我本该选后者。”
“新月虽行事果决,然到底经历太少,又受俗世所限,未必能如小荻这般看得开。!”夏祈音略有些遗憾道,“此事于她或许过于残忍,暂且就选前者吧”
焦林明白了,夏祈音说的选择,不过是一次试探,试探他对新月的愧疚有多少,或是确定根本没有所谓对女儿的负疚。
世人都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要焦林狠得下心,诚心认罪,自愿赴死,就能清除他带给新月的所有负面影响。可焦林犹豫了,并没有通过夏祈音的试探,故夏祈音感慨人性经不住试探。
焦林不免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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