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猎手第一百七十四幕:“你回来了”书信的内容还有很长的一部分,在重新认识楼镌的同时,也能够从字迹中感受到吐火罗神迹大教堂在他心中的份量:
“等到我们继续往上攀爬的时候,我们的视野终于得以开阔了。巨大的窗户是用粗重的铁条作为护栏,扑腾这翅膀的白鸽一定是把这里当作是他们最为安稳的家。沙风肆意地透过铁栅栏吹了进来,带来一种神秘而又悠扬的乐章。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得以注意到来自我们脚下城市的喧嚣,而它却被居高临下的距离荡涤得纯净而又轻灵。
劳作声、人潮声、伴随着天空划过的轰鸣声,不正是意味着我们与世界构成的方式有无数种的形式吗?——而所有这些声音糅合在一起后,又转化成一种超越生命温柔意义的呢喃,伴随着鸽子的咕咕低鸣,勾勒出一曲完美的合奏。
人生在大多数时候也是这样的。仅仅只是你一个人是不够的,你会找到同伴,会拥有伴侣,会得到寻常人所能够得到的一切,但其实它们又那么不尽相同,我很难说清楚其中的奥妙,但这也正是生活迷人之所在。
希望等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能够明白——并愿意守护你所拥有的一切,以赌上男儿的性命的方式。”
兰霜有时候也会想象自己的父亲给她写信的模样,但那种幻想是永远无法实现的。
她虽然一时间说不出父母到底是陪在孩子的身边好,还是说灌注了爱之后其实就不应该太过于在意形式的吧。
她必须得承认,她在没有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是坚信强者的,而就在刚才的一秒钟前,她显然已经无法判断出其中的对错,好坏甚至是幸福程度了。
爱是一种博大的精神力量。如果能够从字面中感受到,那也一定是爱吧。
她点了点头,接着读了下去——
“后来,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往上的阶梯了,转而以靠梯的形式。
当然,人生也会有这样的时刻,它并不总是会按照你所期盼的发生,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让外界影响你前进的脚步。
我们爬上了木制的梯子,庆幸的是,在更高处的所在,迎接我们又会是更加壮观的景色——那是属于整座城市的钟楼。我感受到了时间的心脏,我听见了她沉重的脉搏。一下、两下、三下,六十下之后,紧接着传来轰隆一声,所有的齿轮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转动,又一分钟从永恒的时光长河中被分离了出来,然后一切重头再来,循环往复。
终于在带有警告意味的低鸣之后,一声巨响从我们的头顶爆开,向全城宣告中午时分的到来。
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寻常的时刻,但那时的我却不能停止心中的悲伤。楼兰会是一个愚蠢的国度,我一直这么认为着,但这又是一个迷人的国度,这里的人都很善良,只是时间流逝的速度显得过于残忍,对楼兰人是这样的,对我也是。
——
等到我们稍稍往里面走近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许多的钟铃,有的精致小巧,有的则体形庞大。最大的一只则会放置在房间正中。那是只有当发生火灾或者洪灾的时候它才会响起,记得小时候的我每次在夜里听到它的声音,都会吓得浑身僵硬。此刻静寂无声的它似乎在反思着楼兰在过去六百年里的悲欢离合。钟声每周都会敲响些许次数,而到楼兰旅行的人们则可以欣赏到她美妙的声音,并相互交流彼此所听闻的天下大事。此外,就在这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还肃穆地伫立着另外一口孤独沉默的黑色大钟——它就是丧钟。
到目前为止我暂且还没有听过。
但我可以感受到,它已经很接近了。
叔叔告诉我,这里还不是我们歇脚的地方,他要求我继续往更高处进发。要知道在如此宏伟的建筑上,你从远处看过来的话,就会发现生命本身其实在建筑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更别说通往的道路一步更比一步陡峭和危险。
正在我感叹的时候,青空下的空气扑面而来。我们已然到达了吐火罗神迹大教堂所能抵达的最顶点。
头顶就是一望无垠的蓝天。俯瞰脚下的城市——宛如蚂蚁般的族人正在为生计奔波,而在火柴盒大小的城市之外,是一片片乡村的绿野。
这是我那时见过的最宽广的世界。
我得感叹,我的生命开始在那一刻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理想的蛋壳在这样的高度下破裂,我是这片土地的孩子,是高处悬挂的警钟,我这辈子只为这片土地而鸣。
——
深沉而又饱满。
疮痍却不退让。
——
从那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爬到吐火罗神迹大教堂上去享受一番。虽然途中的过程颇为劳累,可体力上的有限付出换来的却是精神上的无限回报。眼前的景色最终都会止于浩瀚的地平面上,而我自己的家就在塔楼脚下,平日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园从塔楼上看下去另有一番感觉。原本是混乱无章的街道和市集、工厂与作坊,此时却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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