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个下午,成小姐的耳朵都是嗡嗡的。她看着高伟龙终于拍摄完毕;她走上前去跟摄影师还有各工作人员道别;她和高伟龙走出了摄影基地,坐上了保姆车。她想拿起一瓶水,却发现手已经颤抖得连一瓶水都拿不稳。
坐在一边的高伟龙扶住她的肩膀,她转过头,看到高伟龙一脸关切,“怎么了?没事吧?”
她扯出一个笑容,向着高伟龙轻轻摇了摇头,等高伟龙坐回去后,成小姐稳了稳心神,强撑着拿出手机,开始等路意的消息。
路意去找三平了,像以前那样。
但应该也找不到的了——成小姐心想。三平很擅长把自己藏起来,从来只有她自愿走出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藏在哪里。
而现在的情况,让成小姐止不住地发抖。
手机震了两下,成小姐立刻抓起手机,果然是路意的信息——“她在医院。”
已经是凌晨时分。赶到三平病房门前的时候,成小姐看到背着书包、头发凌乱的肖飞,看到表情严肃的余云,看到蹲在墙边、不断地用包扎的双手抓自己头发的路意。
“怎么了?她没事吧?”她走在路意身边,蹲了下来,手抚上路意的背。也只有话说了出来后,她才发现不止是身体,就连声音也颤抖得厉害。
路意没有抬头,但还是摇了摇,也不回答。
“三平没事。”一旁的余云说话了。成小姐站了起来,突然感觉余云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余云虽然气质还是清冷的,但现在的余云,与其说是清冷,倒不如说是阴冷。他嘴角下撇,眼神冰冷,整张脸被黑云笼罩着,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在自己的车里割腕了,幸好路意及时找到她,打破了车窗,才把她救了回来。”余云冷冷瞥了一眼路意。
众人正无言,医生从三平的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看着病房外的一圈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病人无大碍的了,只是现在还在昏迷中。你们明天再来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肖飞开口了,“医生,她是不是,抑郁症又复发了?”
路意抬起头,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看着医生。
“具体情况还要等病人清醒之后,让她的主治医生来做个详细的诊断,才能知道。现在我只能判断,病人的整体情况不太理想。”说完这句话,医生对着众人点点头,便转身和护士走了。
余云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阴沉了。他轻轻拍了拍肖飞的肩膀,“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你明天还要上学。”
“我明天能请假吗?”肖飞的声音听着还是颤抖地厉害。
余云摇摇头,认真地看着肖飞的眼睛,说道:“三平不会希望因为她的事情,而耽误了你。你该学习学习,该生活生活,不要被三平的事情影响到。”
肖飞的眼圈红了,他狠狠瞪了余云一眼,转身就走。余云朝成小姐点头示意后,并没有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路意,就急匆匆跟上肖飞。
冗长的、苍白的走廊瞬间安静了。成小姐看着余云和肖飞离开的背影,转头看见一动不动的路意,她叹了口气,在路意身边蹲下来,“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你的手,没事吧?”
路意苦笑了下,抬起被厚厚的绷带包着的双手,嘴角嘲讽地扯起来,“如果三平真的救不回来,我这双手废了就废了。”
“什么救不回来,什么废了,你在说什么。快起来!”成小姐皱着眉一边扯着路意的胳膊,一边站起来,“我们明天再来看她,现在先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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