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姬子轩会回来,他佯装着笑意站起了身,走下台阶,一手扶住了姬子轩行礼的胳膊:
“五弟不必行此大礼,自朕登基,你就从未回宫,真是好狠的心,也不回来看看哥哥们,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礼就免了,今晚设宴,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姬子轩顺势点头:“一切依皇上所言,我本不喜这深宫高墙,哥哥们都是知道的,我从小就不精通管理,更不懂人情世故,我行我素惯了,如今哥哥缺人之时,为弟却帮不上任何忙,这闲云野鹤的日子是非常适合我的,为弟此次只是经过这里,所以回来看看,顺道祭拜母亲,哥哥不必大张旗鼓。”
这话不假,姬子恭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这姬子轩虽然从小备受父皇宠爱,可惜多年前的那桩命案是他心中的结,自那日起,父皇便放弃了他,他早已不再皇储的威胁之列。
如今称兄道弟,也是给了仙家面子,他修仙在外,若有所成,往后姬家千秋万代的基业也有人庇护,若无所成,与他姬子恭也无威胁,毕竟他姬子轩在朝中可是半点势力都没有,母家势力十年前也都铲除殆尽,翻不了身了。
姬子轩道别了姬子恭后,就去了皇陵,母亲应该是随着父皇一起进入陵寝了吧?
可是站在那皇陵前,姬子轩跪在那里哭的像个孩子,毫无掩饰,鼻子眼泪一大把,他手上的黄色小花散了一地。
看守黄陵之人告诉他,他的母妃并未葬入皇陵,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遇难之时,只是草草一葬了之,有人告诉他,待皇帝驾崩,他的母亲就会随着皇帝遗体一并下葬皇陵,如今怎会没有?
姬子轩立刻返回皇宫后山的丽水湾,那里仍旧耸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包,那坟包长满了野草,风一来,随风摇曳。
姬子轩跪在坟头嚎啕大哭,在他的印象中,母妃与父皇是极其恩爱的,父皇对他和母亲也是宠爱有加,母妃家族虽不是极其位高权重,可也是朝中四品,就算她有过错,也不至于家族受牵连,怎会连进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这荒坟长草,可见没落,根本无人记得他的母妃,更不能受香火祭拜,他修仙在外,怎可时时来看,母妃一人长眠于此该是多么孤独,他的父皇当真如此狠心?
姬子轩一把一把慢慢地料理着这荒草,往事历历在目,母妃的一颦一笑都还记得,那样明媚,那样灿烂,像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失踪了。
夏枯草坐在凳子上不停地踢脚尖,她很彷徨,不知现在结果如何。
姬子恭已经去了许久,还是不见半点动静,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真的会让她焦虑不安,却除了等待又无他法。
她站起身围着桌子一圈一圈的转,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减少焦虑,房梁上的人眼睛都看花了,硬是忍不住翻窗而出。吓了夏枯草一跳,原来那暗卫一直在房梁上。
她正好有疑问,忙叫住他,可是他却理都不理,装听不到落荒而逃,夏枯草看着手切了一声,跑的比兔子还快。
奇怪,她手上的那东西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还是,它失去了作用?
可惜她和姬子恭做了交易,她现在要救碧晨和简阳,就算放了她,她也不会走的。
夏枯草正在喝水时,门外有了动静,夏枯草以为是那些熟悉的人,赶忙跑过去开门,门开了,却无人,胸口突然闷了一下,噗,一口血喷在了门框之上,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起来,毫无意识的倒了下去。
姬子轩回来时就见皇宫之中已然乱了套,大伙都急冲冲的赶路,如临大敌,姬子轩好奇的忙拉住一人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都慌慌张张的?”
那人忙行礼道:“报轩王,小的正要去接民间神医,皇后突然倒地不起,御医束手无策,皇上大发雷霆,大伙都提着脑袋做事呢,轩王还是回避的好!”
那人说完急冲冲的去了,姬子轩错愕,有些搞不清楚,什么皇后倒地不起,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他不过是去祭拜了一趟母妃,回来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这后宫果然是个是非之地,不过如此一来也好,趁乱赶紧搜寻一圈,看看皇宫之中到底有没有他想找的人。
姬子轩站在房梁之上,看着众人进进出出,民间郎中风尘仆仆赶来,失望而归,只是没有踏出那前门,都被关进了小黑屋。
姬子轩摇摇头,有胆子进来,却没本事出去,御医都医不好的,你们来不是送死吗,这帝王之心可是最难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