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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将话带了回去,楚王:“好,一年后交不出宝剑,孤拿你铸剑!”
干将教会她很多,可始终无法给她寻到“容器”。
神的降临需要“容器”,可干将甚至不知道“容器”是什么?
相较于他的急切,伏在案前的少女托着腮,用甜美的声音,娇憨地问道:“后来呢,母亲把铸剑的本事都教给你了嘛。”
干将一直给她讲自己的生平,他从小没了父亲,母亲凭着一手铸剑的本事,不仅把他养大,还供养他去了规则学宫,成为了一位修者……
“后来……”干将敛住心神,给她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一年眨眼即逝,干将终于知道了何为“容器”,原来他就是她最好的“容器”,想让她成为人,只要她吃掉他就行了。
楚王派人来取剑,干将不可能拿她铸剑,本想着等她成了人,没有那夸张的污染,他就带她逃到市井中,从此隐姓埋名,做一对普通夫妻……
到底是异想天开了。
神终究是神。
她不降临于世,是因为不想吃人。
干将无力保护她,只要她是“铁神”,总有人觊觎她,今天是楚王,明天是齐公、宋公、晋公……干将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少女,隔着世界触碰了她无暇的面庞:“想不想变成我这样?”
她开心道:“好呀好呀,那样我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有个疼我的母亲,我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去学宫,嗯,修那个人格……”
干将:“可以。”
她:“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干将笑了笑:“等两天,我先把宝剑铸好。”
他打造了一柄没有铁神的宝剑,因为他精神体里夹杂着少女给他的大量精神力,所以这把剑铸成后,依旧有了“铁神”之威。
楚王拿到宝剑后,大喜过望,派人再寻干将,却发现这人“逃”了,楚王下令,天涯海角找到干将,然而他永远也找不到了,因为干将把自己献祭给了“铁神”。
死亡的前一刻,干将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终归是被她污染了,死都死得这样心甘情愿。
他嘴角挂着笑容,想着:如果这是“污染”,倒是世间最美的颜色。
“对了,你需要个名字。”
“名字?”
“嗯,就叫莫邪吧。”
“好呀!”
莫邪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干将永远消失了。
干将也没想到,他付出生命给她“人格”,她体会到的却是痛不欲生。
莫邪忍着撕心裂肺的痛,将干将和自己剥离了,她以为这样能让他回来,然而人离了那副脆弱的肉|体,也就恒久地消失了。
莫邪笨拙地修复着干将的身体,最终将自己的“人格”也放了进去,然而活过来的不再是干将,而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
莫邪想到了干将给她讲的那些,她天真地想着,自己可以像干将的母亲那样,把他再次养大。
干将的小名是赤。
莫邪叫他:“赤儿。”
“故事”没有结束,莫邪努力把赤养大,没等到干将回来,却等到了敖。
敖一直在寻找“铁神”,他一无所有,只剩下这唯一的执念。他要找回她,找回属于他的“铁神”,因着这一口气,他瞎了眼,毁了容,身负重伤,却依旧顽强地活着,走遍了楚国。
终于,他在这陌生的小村子里,看到了少年“干将”。
他问他:“你……是谁?”
少年赤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说了名字:“赤。”
敖:“赤?你父亲是干将?”
少年赤道:“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敖声音颤抖着:“你……你母亲是谁?”
少年赤:“我母亲是……”
敖远远看到了那魂牵梦萦的身影,她依旧那样得美,周身尽是赤色霞光,雪白的肌肤温软如玉……可她不再天真烂漫,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少女,而是为人母的莫邪。
敖逃不敢看她,他逃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
她是“神”,是一尘不染的神明,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失去了一切,他的人生完了,他的家人全死了,可是她……她居然有了孩子。
肮脏!
堕落!
丑陋!
她是魔鬼,是妖孽,他……恨她!
滔天恨意翻涌,敖躲在角落里,浑身骨骼战栗,牙齿也在咬得咯咯作响,他死死抱着自己,睁大着没有眼珠的眼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中炸开。
他要帮她。
对……他得帮她洗去肮脏,揭下丑陋,回归“神”格。
敖找到了少年赤,问他:“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想给他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