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几的,老子不想戴!”
“要死,我校牌忘在寝室了!”
“这破校牌上次把我夹克衫都戳了两个洞,学校就不能换个挂脖式的校牌吗?”
“挂脖式的更丑!”
“来检查的人是谁?”
“我哥是校卫队的,回头给打声招呼!”
“来了来了,检查的人在楼梯口了!”
前一秒教室里还乱糟糟的,一群人走到门口时,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石云二中的校牌有鸡蛋大小,为了方便分辨,高中三个年级校牌颜色不一样。高一校牌是淡黄色,高二校牌则是绿色,高三校牌是紫色。
学校要求在校生必须佩戴校牌,为了落实到位,还会每周搞突击检查。为了避免同年级同学相互包庇,高中三个年级实行相互抽查制。
这群人一共七八个,胸前别着紫色校牌,个个左臂戴着红色袖章,像一群红卫兵。
“宝儿你绿帽子呢?”
周舟从抽屉里找出被书挤变形的校牌,麻利地别在左胸前。
“落家里了,不过不用担心。”
谭宝儿自信满满地说:
“那是我哥”
“邢顾阳??哪一个?”周舟望那群人望去。
“最高那个,黑色卫衣。”
谭宝儿指着正在第一组检查校牌的一个男生。
周舟顺着谭宝儿的手指看过去,那人正站在一组和二组行道中间,头向左微偏,仔细巡视着一组的学生,周舟只看得见他的右边侧脸。
“一组,两人。”
只见那人偏头对后面的眼镜女生说着,女生拿起本子开始记录。
继而,那人收回目光,又把头转向二三组,这一次,周舟看清了邢顾阳的面孔。
邢顾阳目光犀利,表情漠然,冷如霜雪,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相比之下,江弋平易近人多了。
“你确定这人是你哥?”
周舟有点不放心,他轻咳一声,右手在嘴边半握拳问道:
“我感觉他好像不认识你。”
“我和他一起吃过饭,不会认错。”
谭宝儿朝周舟眨了眨眼,一副“这局稳了”的样子。
邢顾阳至始至终也没有挪动步伐,他微微颔首,朝谭宝儿方向望过去。
谭宝儿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朝他咧嘴傻笑。
“三组,一人。”
邢顾阳转头对后面的眼镜女生补充着:
“(5)班,三人未戴校牌,扣班分6分。”
说完便领着身后的红卫兵扬长而去。
“轰隆隆~~”
窗外一亮,随后一声闷雷震天响起,这声音很突然,把欧阳怡朵吓得尖叫起来,赶紧双手捂住耳朵趴在桌上。
谭宝儿脸上的笑容一僵,望着后门口久久回不过神。
“唉!?宝儿姐,节哀顺变啊!”
后边传来秦一鸣长长的叹息声,他伸出手想拍拍谭宝儿的肩膀,手还没碰到肩膀,便被周舟一把打走。
“物理试卷改了么?”
周舟把物理试卷甩给秦一鸣,转过来安慰谭宝儿:
“虽然不是你哥,但还好不是你仇人。”
“不!”
谭宝儿终于缓过神,但眼神依旧无光,她拿起笔,用力往书上一戳,在书上戳了一个黑洞:
“他是我哥,也是我谭宝儿的仇人!”
“报仇的事后面再说吧,这周的教室,我陪你扫。”
周舟用大拇指指腹抚摸着自己物理书上的洞,再一页一页地翻着书,这洞最终消失在第11页。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谭宝儿想不明白。
她和邢顾阳的接触虽然并不多,也谈不上有何交情,但是好歹她妈妈也是邢堂山女朋友,再过两天她们也要搬进邢堂山家里,她谭宝儿也算邢顾阳半个妹妹,校牌的例行检查也不是多大的事,为什么他邢顾阳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道邢顾阳刚才没认出谭宝儿?
这个假设,即便是谭宝儿同意,她那对任谁见了都过目不忘的小虎牙也不同意。
还是,他当真如此刚正不阿?
但其实,他们班没有佩戴校牌的人又何止三个。
想到这里,谭宝儿又想起家里的CD被邢顾阳亲切的称为“古董”。
最后,她断定,这邢顾阳,确实比自建房的老鼠蟑螂讨厌的多。
头一次,谭宝儿没有在物理课上想江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