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营。”
队伍中走出来十五人,其中有一名中土。
“全体蓝色无檐帽营!”陈庆军说。
“在这儿。”中士阿杜说。
“你们只有十五个人。”
“只剩下十五个人。”
“好。”陈庆军说。
我们还记得,这个营里有一半人在口河被杀,阿杜幸免于难。
近傍有一车草料,陈庆军指着它对中士说:“中士,叫你的人编些草绳,缠在长枪上,免得它们相撞发出声响。”
一分钟过去了,人们在黑暗中默默执行命令。
“缠好了。”中士说。
“士兵们,脱鞋。”陈庆军又说。
“我们没有鞋。”中士说。
连七名鼓手在内,他们一共是二十二人。陈庆军是第二十三位。
他喊道:“排成单行。跟我走。鼓手紧跟我,然后是营队。中士,由你指挥营队。”
他走在队伍前头,于是这二十多人在双方的炮声中像黑影一样滑动,溜进了荒凉的小巷。
他们就这样沿着弯弯曲曲的墙根走了一会儿。城市似乎死去。市民们都躲进了地窖,所有的大门都封住了,所有的窗子都关上了。没有一丝光线。
在这片死寂中,大街上的枪炮声更显得激烈。炮战仍在继续。共和派的炮队和保皇派的炮队疯狂地相互喷射烈焰。
陈庆军很有把握地在黑暗中走,境蜒曲折地走了二十分钟以后,来到一条小巷的尽头,从那里走上了大街,这是在菜市场的另一面。
位置发生了变化。这一面没有防御工事,修筑街垒者从来就在这一点上失算。菜市场是敞开的。陈庆军和手下的人可以进到石柱下,那里有几车辎重正准备撤退。他们要对
付五千齐军,然而是从背面而不是从正面。
陈庆军低声和中士说了几句话。缠在枪上的草绳被解开了。十五名士兵在巷尾站好战斗位置。那七名鼓手举起鼓槌等待命令。
排炮时断时续。在两次炮击中间,陈庆军突然举起剑,用军号般的宏亮声音打破了寂
静,喊道:“三百人去右路,三百人去左路,其余的人留在中路!”
响起了十五下枪声,七名鼓手敲起了冲锋的鼓声。
陈庆军发出了齐军可怕的喊声:
“拼刺刀!冲呀!”
奇异的效果出现了。
那一大群齐军感到背后受到攻击,以为从后面又杀出一支军队。与此同时,孟嘉指挥的那支占领大街另一头的共和军听见鼓声也行动起来,也敲着冲锋的鼓点冲向街垒。
齐军发现自己腹背受敌。惊惶失措往往会夸大事实。在惊惶失措时,枪声变成了炮声,喧嚣变成了幽灵,狗吠声成了猛狮的咆哮。此外,齐军一惊惶失措就会溃不成军。于是出现了难以描述的溃败。
不一刻的工夫,菜市场便空空如也。惊恐万状的小伙子们四处逃窜,军官们无能为
力,普静海打死了两三个逃跑者,但无济于事,只听见一片呼声:“快逃命呀!”
“不跑就被乱匪包饺子了。”
“有好多乱匪啊,我们打不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