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弘倒是很感兴趣,有些想上去切磋一番。
正宗混元太极馆的人扶起受伤那人,剩余的人,对陈彬怒目而视,被叶敬亭暗暗拦下,敢怒不敢言。
“包租公,你有资格。”陈彬收起架势,咕咕呱呱地怪叫两声,将一口气吞进腹中,往下一沉,接着又从嘴中吐出一丝。
“这是武当正宗的内壮心法,钓蟾气。”傅意文这时只觉得浑身的战意在燃烧。
“彬儿,别闹了,你不是这位师傅的对手。”陈艾阳眼力高,劝阻道。
陈彬很是不满,自顾自地弯腰穿进擂台,露出青春美好的曲线,然后在台上大声说道:“哥,是你说的咱们练武之人,要遇强则强,向高手挑战,这样才能勇攀高峰,才会有进步。”
她眼睛看着傅意文,嘲笑道:“如果都做缩头乌龟,那还练什么,当包租公收收租过日子就好啦。怎么样,来不来?你打赢我,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傅意文笑道:“就算你会武当钓蟾劲,也不能目中无人,小看天下练武之人吧。得,今儿个我在校外也当一把老师,教教你习武先习德的道理吧。”
他将哨子一抛,扔给徐子弘,然后走上擂台。
徐子弘接住,有点懵:我又没考过裁判员,让我做裁判吗?
“大家一起做裁判,还是刚才的规则,不准撩阴插眼,倒地后不准追击,无力抵抗算输。”
傅意文两腿生根,站在擂台上,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常年没睡醒的小眼睛变得炯炯有神,话语也非常的沉稳,隐隐有一股宗师气象。
“这人是个教拳的。”陈艾阳暗自点头。
一个人平常做了什么,总会在身上留下痕迹,也就是气。而练武之人,最重的就是杀气、暴力之气。
如果时时刻刻都将这股气暴露在外,那样就会损耗自身的神与力,神散了,形就散了。
所以练武之人常说要养,要藏,平常就是像鸡抱卵一般,温养这股杀气,又像润玉一般,不断地将这股气切磋琢磨,久而久之,以武入道,达到最终炼神还虚,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现在,养兵千日,用兵一日,傅意文的这股气一释放,就像鸡蛋壳破碎一般,整个场中,都流淌着他的气。
不是大江大河,也不是汪洋大海,是一条条喧闹奔涌的瀑布。
陈彬站在擂台上,感受为最明显。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矗立于百丈悬崖之下,抬头仰望着飞流直泻的道道白色匹练。
瀑布的水势浩大,发出震天巨响,如千人击鼓,万马奔腾,声似雷鸣,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精神世界。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陈彬脑海中闪过这句诗。
她现在知道,对方的境界也许比自己要高一些。
不过,她并不畏惧,反而战意浓浓,脸上也收起了轻视,但嘴上还是调侃了一句:“包租公,你真会太极拳啊?”
傅意文进入了一种无喜无悲的状态之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拱手抱拳见礼。
“叮!”正宗混元太极拳馆的某个弟子敲了一下铃,扯着嗓子喊道:“比赛开始!”
双方迅速退后,拉开距离,各自摆开架子,遥遥相对。
拳馆内瞬间变得安静,只能听到每个人压抑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