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投错了胎,若投身到官宦家庭,是千金之体,但投身到在下膝前,连一泡狗屎都不如啊!”夫人道:“老身有意将她收留门下,认做义孙女儿,不知可否愿意?”汉子道:“这年景,她跟着我东奔西跑,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老夫人不嫌弃,就是小女儿烧高香了,我哪有不允之理?”汉子说罢,慌忙扑地,向范汪老夫妻俩连叩三个响头,留下女儿,又饥不择食地站起身,随着逃难的百姓们向南走去……范汪老夫妻俩手牵着小姑娘刚走进范家大院,忽听茅厕里传来一声紧似一声的号叫声,范汪不禁问夫人道:“夫人,这声音分明是有人分娩时的痛苦声,莫不是泰孙那二房要生产了吧?怎么这声音又是从茅厕里传出来的?”夫人道:“老爷,说来话长了。泰孙那二房,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只不过是南郡屠夫之女,再加上她是二房,按礼教之数,她是不能生产在府中的,至于怎么到茅厕里去,为妻我也无从知晓。”bt2二ht事不说不明,话不说不透。原来范汪的孙子范泰在南郡任太守时,南郡有个屠夫叫赵先得。赵先得不仅能说会道,善于逢迎,而且刮取民脂民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在城中娶了个姨太,名叫张喜兰。张喜兰年方二八,身姿婀娜,娇态玲珑,爱穿一身粉红衣裙,外罩绿sè绸缎无袖长襦,秀发高绾,粉颈低垂,一双楚楚动人的丹凤眼,瞅人一眼,莞尔一笑,便可把人瞅得心慌意乱。赵先得自从娶了张喜兰后,非常宠她,要啥给啥,百依百从,很少再去光顾其他夫人的房间。张喜兰说一不二,甚至连赵先得的大夫人也瞧不上眼。张喜兰娘家有个同父异母哥哥,叫张喜chun,年近三十,容貌丑陋,活似一尊泥胎。这小子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吃喝piáo赌,作恶多端的恶棍。自从妹妹嫁给赵先得后,张喜chun的尾巴更是翘上了天,这是为何?一是张喜兰能给他零花钱,有了钱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二是赵先得有个朋友叫孔乙。孔乙在郡城太守府里当游缴,游缴的官职虽不大,却掌握着郡城的治安防范。经赵先得介绍,张喜chun和孔乙相识后,两人臭味相投,同恶相济,结成了忘年之交。有孔乙做后台,张喜chun更是有恃无恐,成了街痞头目。街北王家有个女儿叫王玲,张喜chun看人家长得眉清目秀,容貌娇美,把她抢回家中,强行jiān污,王玲含恨上吊而亡。王家势单力薄,没有上告,使得赵喜chun更加有恃无恐。城南的马富来开了个布匹行,做的是小本买卖。一ri,马富来行走到赵先得的门口,被赵先得买下的一头老牛抵倒,跌得鼻青脸肿不说,反被张喜chun打得屁滚尿流说不出话来。到衙门告状,又被衙役们轰了出来。由于张喜chun行恶多端,南郡城中无人不对他恨之入骨,背地里都叫他张老孬。马富来的宅地宽阔,离赵先得家又是一墙之隔。赵先得看着眼红,便起了歹意,想把那片宅地归为己有。但怎样弄到自己手中,却成了一个难题,便找张喜chun商讨对策。张喜chun道:“这有何难?把它买下就成了!”赵先得道:“马富来不允怎么办呢?”张喜chun道:“不卖咱们就去强夺嘛!”赵先得道:“那可是犯法的事儿,你还是先去打探打探再说吧。”张喜chun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为了讨好妹夫,便乐滋滋地为赵先得当说客去了。到马富来家二话不说,便道出来意,只见他恬不知耻地说道:“马富来,我妹夫家人口众多,地方狭窄,想买贵府的三亩薄地,不知你意下如何?”马富来道:“你妹夫家的房子不是也很多吗?”张喜chun道:“原先可以住下,自从娶了我妹做妾以后,房子变得不够用了。”“那他可以在宅院里另建新房嘛!”“不是没地方盖了嘛!”马富来知道张喜chun未cāo好心,于是义正词严地道:“张公子,我家祖宗八代居于此地,岂有出卖之理!请张公子回去转告你家妹夫,让他另想办法去吧。”张喜chun上次打马富来,让孔乙挡了一架,这次不敢强来,便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赵先得听说马富来不愿卖地后,气愤地对张喜chun道:“你的孬点子哪里去了?快想想办法呀!”张喜chun眼珠子一转道:“有了。孔乙在太守衙门,向来受到范太守的宠爱,让孔乙使个美人计不就有了!”赵先得点头称是地说:“让何人去使美人计呢?”张喜chun道:“我那大外甥女儿赵艳,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呀。”“那可不中!我怎能把自己的女儿白送给太守爷呢!”“怎么说是白送呢?外甥女儿若是让太守爷看中,不但马富来那几亩宅院能归你使用,而且你与太守联姻,当上太守的老泰山,以后想干啥就能干啥了,想要啥就有啥了,弄不好还能混一个官职呢!”一个美人计就这样形成了。这天,孔乙来到范泰居室,把一坛老酒放在案几上说:“老爷,有几ri没喝酒了吧?快来解解馋!”范泰看着一坛老酒,眼睛眯成一条线道:“还是你小子知道老爷的心思,快倒上几碗让老爷尝尝。”孔乙急忙倒下一碗老酒,范泰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范泰没有别的嗜好,就爱喝几口酒,只要有酒陪伴,他便可消解心头愁闷。当他饮至半酣时,孔乙故托有事出去。这时,赵艳卖弄风情地走了进来。这赵艳生来丽质丰满,不用装扮便可倾倒男人,但见她腰肢一扭,径自坐到了范泰的身旁。媚眼一亮,甜蜜蜜地道:“老爷,只有你一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啊?”“你是何人,怎么闯到太守府里来了?”“老爷,你一个人多寂寞呀,我来陪你喝酒好吗?”“不行,我并不认识你。”“你老不认识我,可我早就暗中喜欢上你了呀。”“这如何使得?老爷可是有了家室的人啊!”赵艳道:“只要老爷不嫌弃,小女子愿留在府中伺候老爷一辈子。”俗话说酒能乱xing,sè能**。有女人在身边陪着喝酒,男人们更愿意表现自己。何况范泰刚到南郡上任,夫人还没来得及随行呢。现在正是瞌睡送枕头,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便又猛地喝了两大碗酒,yu火随之强烈燃烧起来。他便红着眼盯着赵艳问道:“你真的愿意伺候本官?”“俺本就等着你呢。”赵氏女说着此话,脱光了裙装,露出了红红的、松松的、光光的**及白皙的**。范泰再也忍耐不住,竟像老鹰抓小鸡儿似的扑了上去……这一扑不打紧,那久旱逢甘露的肥田里竟然播下了“孽种”。范泰无奈之下,收赵艳为妾,留在府中做了二房。也不该赵先得攀高枝,本想让女儿去迎合太守,谁知没到俩月,范泰奉刘裕皇帝下诏,调任东阳太守,带上赵艳赴任去了。使得赵先得赔了夫人又折兵。范泰到东阳郡后,眼见赵艳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生怕衙门内说闲话,便把赵氏送回了顺阳老家。赵氏一不是明媒正娶,二不是官宦人家千金,在范家上下眼中只不过是个下等之人。在封建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嫡待庶如奴,妻逼妾如婢。她不但不能与大房同吃同住,而且还得侍奉大房洗脸、漱口、梳头、吃饭、洗脚、睡觉。即使这样,二房稍有不慎,还会惹来一顿臭骂。赵艳身孕越来越高,马上就要分娩,大房认为让她生在屋内,是对祖宗的不敬不孝,便把二房赶进茅厕,以示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