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上!给我捆起来,带走!”
陶宁还没睁开眼睛,耳边就响起一道粗嘎的男声,她费劲儿的撑开眼睛,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为首之人是个穿锦带裘,大腹便便的男人,还有一众手持棍棒的打手拥簇在他周围。
和那群人对峙的是个浑身布衣补丁的中年男人,他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黄老爷,求您再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小的一定能、能还上银子的。”
银子?
陶宁缓缓转动视线,入眼是个破败茅屋,窗户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寒冬腊月天,愣是关不上。
黄老爷露出一个狞笑,一脚踢在了那中年男人身上,厉声喝道:“宽限?就你们这样儿,我就算再宽限个百八十年,你们都还不上,不用这个外甥女儿抵债,你们还有什么?”
说着,他的视线往后望去,那边还有个满脸刻薄相的女人,扑到中年男人身边,哭的满脸鼻涕泡:“老宋,咱们养了小宁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就算、就算,她只要知道好歹,都不会怪你的,更何况她又不是去死,人是要去大户人家,就算是当小的,过的不比在咱家好?”
陶宁直觉他们说的就是自己,看眼前这情况,她是……穿越了?
“还是嫂子会说话。”黄老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一挥手,“带走!”
那中年男人泪流满面,却始终没再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那些打手们冲上前来,围堵陶宁一个弱女子。
陶宁站起来,虽然事发突然,但听了几句下来,勉强也能理清思绪,她动了动手腕,摸到了一片尖利的碎瓷后出声:“且慢!”
黄老师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虽说面上有些脏污,还消瘦的一把就能满攥骨头,倒是生了个好相貌,清凌凌的桃花眼,乜斜看人时,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娇憨,惹人心怜。也难怪镇上李员外家的傻儿子一眼就看中了,哭着闹着也要她做妾。
“陶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跟着这穷酸舅舅,一年到头吃不着一口荤腥,去了李家做小,别的不说,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那是变着花样的送,不比你现在好?”
黄老爷假惺惺的劝了两句,李家条件是好,可就一样,那要娶陶宁的小崽子是个风流种,一天到晚眠花宿柳不说,小小年纪就染了一身花柳病,这才被李家老爷拘在家里,想淘登个可心人儿,在家里给他糟蹋。
陶宁虽然不知道李家内情,但想也知道,要真同他说的那样,这人好到没半点毛病,又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这种山沟沟里找人?
更何况,让她做妾,想都不要想。
陶宁把瓷片抵在自己的颈动脉上,一眨不眨的看着黄老爷,偏偏她又生的瞳如点漆,眼睛黑的几乎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看的黄老爷心里发慌。
一个黄毛丫头!居然也能把他吓到?
不等黄老爷暴怒,陶宁手上便微微用力,溢出一线血丝:“黄老爷,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想必那什么李家也不愿意要一具尸体,小女子不才,自戕还是做得到的。但只要我赌输了,便会心甘情愿,任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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