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摸出几两碎银拍在桌上。
“相遇即是有缘,何必急着走?”
江仲渊出声将准备离去的夏侯拦了下来。
得益于躺在病榻的几年,江仲渊观摩了许多影视作品。
倩女幽魂自然也在其中。
纵观整部作品,最让他惋惜的便是夏侯。
习武之人,追求第一有什么不对?
面对贼人时出手狠辣,而在看到宁采臣的畏惧后,非但扔了个馒头过去,还主动离开了避雨的凉亭。
习武之人,养三分恶气争强斗勇,留七分侠气浪迹天涯。
这才是江仲渊心中的武夫,至于中年商人手底下的侍卫……
只能说粗通拳脚罢了。
“不必了,即便是有缘,一杯酒水,缘分已尽。”夏侯回头,态度生硬。
江仲渊笑笑,不以为意:“那不妨等雨停如何?”
“……好。”
沉默两秒,夏侯点了点头。
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他也非常好奇,只不过见旁边的书生担惊受怕于心不忍,故而执意离去。
现在对方既然再三挽留,那又岂有拒绝之理?
更何况,这顿饭钱还是自己掏的嘛!
这么一想,夏侯倒是释然了不少。
“在下江仲渊,这位是宁采臣。”
江仲渊重新拿了个杯子替自己倒满,随后拍了拍不敢吱声的宁采臣胳膊:“不用担心,夏侯兄不是恶人。”
“可他杀了好多人!”宁采臣见江仲渊面色和尚,胆气这才壮了不少,嘴里嘟囔道。
“你觉得我是恶人吗?”
“江兄自然不是。”
“但当时若非那衙役识相,我原先可不打算留他们一命,那我不也是杀了许多人的恶人吗?”江仲渊反问。
“可,可……”
宁采臣被噎了一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在白鸟寺,若非江仲渊恐怕他早就死了。
再加上方才,仔细思量过后他不得不承认,那些衙役确实很可能把他们当做劫匪抓回去,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可是……
可是……
十年寒窗所造就的三观,绝非一时半会儿便能轻易动摇。
所以现在宁采臣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如今世道本是如此,你若有本事,等居于庙堂之高时再考虑改变这个世界。在那之前,尝试着适应吧。”
夏侯脸色舒缓了许多,看在江仲渊的面子上也开口规劝了两句。
得亏就他脾气好。
换做别的匪徒,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若敢当面这么说话,来年坟头草兴许三丈高了。
“行了,不提这些。夏侯兄,不知接下来你要去何处?”江仲渊岔开话题,貌不经心的问道。
“兰若寺。”夏侯也没多想,随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整个酒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雅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用一种充满讶异的眼神看着夏侯。
“嗯?”
夏侯眸光微沉,杀气油然而生,一手还端着酒碗,另一只手却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众人被他扫了一眼,立马忙活起了各自的事情,像是刚刚那诡异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