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恩雨沉着脸,笑瞇着眼将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破碎,酒水溅洒,他的口气和动作成了绝对反比,男人不知是愉快还是愤怒。
"我来奉陪就不动她们,这是你保证过的,别忘了。"东恩雨闭了闭眼,提醒一句。
只要东恩雨愿意配合迪维,他就不会将威胁扩及女人周围。
"当然,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做到,而妳,"迪维指着女人的鼻子,嘴歪眼斜道:"在这就是要哄我们开心,还得心甘情愿,别表现得像我们强迫妳似的,记清了,这是交换条件,不是大爷我请妳来的。"把话挑明后,各自立场尤其清楚。
如果只要牺牲一个人,东恩雨愿意奉承这些男人。
"妳是个聪明人,"迪维点了点头,笑道:"正好,今天请来助兴的Dancer临时被带出场了,就由妳来补位吧。"男人摆手,小包厢立刻响起电音,强烈节奏尤其澎湃,气氛瞬间被拉了起来,在场的男人吆喝着,拿起酒瓶不断喝酒拍手。
所有视线都向着东恩雨。
"快啊,大伙都等着呢,不过是跳舞罢了,"迪维露齿而笑,道:"脱衣舞。"
……
对东恩雨来说,确实,脱衣舞这种事情不过是雕虫小技。
散落在粗俗地毯上的衣物被女人逐一拎起,昏黄灯光下,包厢里几个男人已经呼呼大睡,四周散落着空酒瓶,酒水沿着桌角缓缓滴落,犹如暴风雨席卷似的,摆设混乱至极,代表男人们玩得很尽兴,然而不协调的却是其中一个清醒着,依着沙发酌饮高脚杯红酒的男人。
他抿了口酸涩酒液。
眼前,一名浑身脱得只剩底裤的女人正对着他,但男人却一点欲|望也没有。
倒不如说,他现在极其愤怒。
妥协。
因为东恩雨的妥协让迪维感到愤怒,让她跳脱衣舞,让她灌烈酒,让她划拳,女人照单全收,没有丁点怨言的配合男人要求,就像讨生活的女公关,然而她现在不该是这样,她是个有女儿,姑且算有家庭的女人,竟然可以这么不要尊严的……
"该死。"迪维啐了一句。
东恩雨的底线让他难以捉摩。
"我的表演还过得去吧?"女人微微一笑,脸上毫无岁月痕迹,有的是更成熟的韵味。
迪维抬眼打量对方,他无法羞辱东恩雨。
"真有妳的。"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东恩雨闻言,收起笑容淡道:"过奖了。"边说边穿上衣物。
"真奇怪啊,妳是在忍耐吗?"迪维盯着女人将外衣搭上,眼底有着疑惑,"其实妳很恨我吧?突然出现打坏妳平静生活,还让妳承受这么多羞辱,妳压抑在心里,就算表面装做蛮不在乎,心里是想把我碎尸万段吧?"男人揣测着东恩雨心情,他不懂,女人是拿什么样心情在面对这些。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崩溃?
东恩雨穿戴整齐后拨弄着长发,淡道:"没的事,我们达成协议不是吗?这种情况对两边都好。"河水不犯井水,不管迪维想怎么羞辱她,只要不伤害她的家人,一切都好说。
迪维轻哼了声,"没想到两年前那个自私自利的东恩雨,两年后变得如此大爱?"
他不懂,袒护那个小女孩、陈正都还在理解范围,然而围绕在周围的那几个女人呢?
当初不就是她自己将那些人推下悬崖吗?现在又为什么要护着她们?
这算什么?
东恩雨缓了口气,看迪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其实她也曾经矛盾过。
"我不是大爱,而是变胆小了。"两年前她够大胆,没有任何牵挂,可以奋不顾身豁出一切,但两年后她却有太多眷恋,有小水母需要照顾,有陈正、陈嫂需要陪伴,有那几个要命的女人需要付出,需要琢磨,需要去爱与被爱。
她能失去的不多,唯有手边这些放不开。
这些对年轻的迪维来说,太难懂。
男人蹙着眉头,掏出烟刁在嘴边,道:"好吧,妳能看这么开也不是坏事,反正我在北区还会待上段时间,咱们就慢慢摸索妳的底线。"迪维额首,示意东恩雨可以离开了。
女人耸了耸肩,她不介意迪维耍把戏,这些手段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东恩雨拎起外套穿上,拨开珠帘时不忘回头笑道:"明天见。"
她够坦然。作者有话要说:小温情不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