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喝了好安眠。”
“谢谢我的孙媳妇。”
“奶奶,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今晚过来跟您道个别。”
上官金珠知道凌微有欧洲之行,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凌微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凌微一一答应着。
“微微,”上官金珠突然收起了笑容,严肃地凝视着凌微:“戴玉对你好吗?”
“奶奶,您怎么会这么问呢?”
“你先告诉奶奶,这次出来,是你邀请的她,还是她邀请的你?”
这事就有些难回答了。
让戴玉来到国外,是自己的意思,然后暗示慕白羽,再通过慕白羽授意让戴玉跟着来。
“微微,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说了。”
凌微坐直了身子,凝望着在瞬间变得异常冷冽的安奶奶。
“你知道安氏集团公司股份的分配情况吗?”
凌微点了点头。
作为集团公司的理财顾问,凌微自然了解股份的分配情况。
“嗬嗬,股份分配的变动过程你大概不知道吧?一开始,我占百分之六十五,小澜的爷爷占百分之三十五。后来,股份进行了重新分配,我占百分之五十五,董事们总占百分之十五,小澜的爷爷占百分之三十。”
哦。
变动的情况凌微果然不清楚。
“我占的份额,百年后自然都会留给小澜。而小澜爷爷的股份就另说了。我看过他的遗嘱,遗嘱上注明,正常情况下,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小澜,百分之十给戴玉。假如在他八十岁的时候安澜仍是孤身一人或婚后无子女,他要将他名下的股份悉数留给戴玉。占公司百分之三十的份额,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庞大的财产。”
凌微不明白,安奶奶为什么要跟自己讲这些。“奶奶,我不会计较这些的,就算以后我和安真能在一起,我也不会。老人们的心愿,我们做小辈的,只有无条件的遵从。”
“好孩子,奶奶知道你不会在乎这些的。奶奶的意思是,假如戴玉刻意接近你,你一定要小心。”
凌微更是一头雾水了。
“为了那庞大的股份份额,很多人会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假如你没出现在小澜的身边,假如你和小澜没在小澜爷爷八十岁前结婚生子,假如你有个什么意外。对不起,奶奶这只是个假设……那么,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会落到戴玉的身上。微微啊,你可明白奶奶的意思?”
凌微这下明白了。
“没关系。奶奶放心,我会倍加小心,一定不会遂了别人的心愿的!”
“这就好,”上官金珠喝着新鲜的椰奶,笑着说:“还有一点,你一定要遂了奶奶的心愿。旅行回去后,你们马上结婚吧,奶奶等着抱重孙子呢。”
“奶奶……这太急了一点吧?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傻孩子,你要准备什么?家里什么都现成的,不需要准备,”上官金珠放下杯子,将凌微的小手重新捉回到自己的手掌中,溺爱地抚着,“你知道奶奶来悉尼干什么的吗?就是过来和你的爹地商谈你们的婚事,确定婚期。”
啊?
其实,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上官金珠此行,主要是了解凌微的真实状况,了解凌微的家庭,是不是真像凌微她自己所说的,是唐人股份公司总裁的大千金。只有了解清楚了才能决定凌微与安澜的婚事。
现在确定无误,上官金珠将悬着的心放下,欣喜若狂地与凌微的父亲商谈这对年轻人的婚事。
祖孙俩不知道,正当她们亲热地说着话时,有个黑影出现在门外。她静静地窃听着,只是,她来得太迟了,只听得后半部分。
什么?凌微和安澜要结婚了?
原来,这个老太婆来悉尼,不是来休养的,而是来商谈婚期的。
哼,凌微啊,你别怪我心狠。你,必死!
不仅是为了那个男人,更为了安家这庞大的遗产!
……
法国。
从普罗旺斯回到巴黎,凌微兴致不减,提出去第戎这个法国的著名重镇去看看。
戴玉很赞同,她指着精美的介绍书说:“第戎不仅是个旅游城市,还是个美酒美食城。”
“我知道,听我爹地说,第戎是芥末的原产地,还生产闻名的红酒勃艮第和波尔多。当地有个说法,说勃艮第是国王,波尔多是王后。当地最有名的美食是蜗牛菜,这道菜我在悉尼的法国餐馆吃过,味道很不错。”
“太诱人了,那我们就去呗?回国的时候,我要带几支第戎的红酒,白羽一定喜欢。”
凌微心里冷笑着,嘴里却话里有话:“嗯,慕总收到这样的礼物,一定会乐开怀。”
戴玉没听出来。
这一路来,戴玉一直没找到除去凌微的合适的机会。眼看法国是最后一站了,戴玉好着急哦。
两人说去就去,当天就乘火车去第戎。
坐位的对面,坐着一位白皮肤蓝眼睛的年轻人,他不住地看着对过的这两位中国女孩。
这男人长得很帅,身材高大,手脚修长。穿着一身法国名牌,白皙的脸上一直挂着诱人的笑容。
戴玉被看得心花怒放,她觉得,自己会被如此帅气的外国男人关注,说明自己魅力不浅。
凌微却有些恼怒,用英语说了一句:“你看什么?”
帅气男人笑吟吟地说:“二位小姐,你们太漂亮了。”
什么?这外国男人还会说中国话?
“谢谢,”趁戴玉在骚首弄姿时,凌微敛起怒容,礼貌地说:“你的中国话说得很标准。”
“嘿嘿,我小时候在中国住了十年,我会讲一口的京片子。”外国男人继续很有风度地笑着,面向戴玉:“小姐,您能告诉我芳名吗?”
跟凌微在一起,男人们的眼光无一例外地全落在凌微的身上。在凌微的身边,戴玉感到很气馁很窝火,仿佛,凌微是白雪公主,她自己是丑陋的小矮人。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帅气的男人竟然撇开凌微而先与自己搭起讪来。
戴玉兴奋得有些神思恍惚,凌微替她回答:“她姓戴,名玉,戴玉。”
“这名字真好听,”帅气男人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戴玉。
戴玉接过,却一片茫然,名片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她看不懂。
凌微从戴玉手中抢过,看着,边看边给戴玉翻译:“他叫吉米,是巴黎一家外贸公司的财务总监。哇,他的头衔还真多啊,巴黎音乐会副主席,法国青年杰出企业家,波多尔在巴黎的总代理……”
戴玉不等凌微说完便拿出在慕白羽面前装嗲的手段,温柔娇羞地说:“吉米先生,您太能干了,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吉米将戴玉的手,轻轻地握住,在手背上礼节地吻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地说:“戴小姐,我很喜欢您。您知道吗?我是个琼瑶迷,最喜欢书中的那些女主角,她们跟您一样,身材娇小玲珑,笑容清纯娇羞。长发中分,长裙飘飘。戴小姐,猛一看见您,我还以为您是从琼瑶书里走出来的呢。”
原来,这个帅气男人是因为自己附合他心中梦中的偶像!
戴玉的自信心顿时增强了几分,在凌微面前高傲地抬起胸脯。“吉米先生,您过奖了,谢谢您的错爱。”
“戴小姐,我想跟您介绍一下自己。我今年二十九岁,未婚,在家里排行老二,老父亲掌管着一家自己的公司,家境在法国属于中上。戴玉小姐,您结婚了吗?”
凌微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吉米先生,你是不是想追求我们的戴玉小姐啊?”
吉米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痴热的目光投向戴玉。
戴玉很开心,在凌微的面前却不得不老实不矜持一些:“我还没结婚,但有结婚对象了。”
吉米先是失望,后又来了精神,笑着说:“戴小姐只要还没结婚,我就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吉米先生,你也太冒失了,就见这么一面,你就能确定追求的是幸福?”凌微撇了撇嘴,在旁边说风凉话。
又在戴玉的耳边说:“我看这个人像骗子,你别太相信他了。”
戴玉轻哼了一声,不说话。心里却想,你凌微是在妒忌吧?
“这位小姐,您这样说得不对,我这不叫冒失,而是叫一见钟情。在中国的历史里,一见钟情成就了很多美满的姻缘。比如,白娘子与许仙,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董永与七仙女,还有—”
不到吉米说完,凌微哈哈大笑:“尊敬的吉米先生,白娘子与许仙,董永与七仙女,不说他们的结局很悲惨,就是这几个人物也是虚构的。请吉米先生注意,他们不是历史人物,而是民间美好原望的构想。”
吉米显然不高兴了,白腻的脸上飞起两酡羞忿的红晕,他索性扭过身子,懒得搭理凌微,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画册,与戴玉一起翻看了起来。
戴玉得意极了,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去扫凌微,用眼神告诉对方:凌微,你在男人面前也有吃瘪的时候!
“戴玉小姐,你们不是要去第戎吗?我对那里很熟,我是波多尔酒在巴黎的代理商,那里的酒商我认识大半。而且,第戎的一个山庄出产奶酪,这个牌子在全世界都很有名的。到了第戎不尝红酒不吃奶酪与蜗牛,那就算没到过!”
戴玉装得很有学识似的,温柔一笑,说:“我知道这个牌子的奶酪,到了第戎,我们一定会品尝品尝。”
“戴玉小姐,我的目的地在离第戎一百公里的地方,假如戴玉小姐不反对,我可以在第戎下车,先给你们当回免费的导游再去办我自己的事情。”
“太好了,假如不耽误吉米先生的事情,我希望我们一起去第戎。”
戴玉真心地邀请。
凌微却斜倪了吉米一眼,轻声地说了一句:“戴玉,我劝你谨慎些,小心上当。”
戴玉只是抿嘴笑了笑,不说话。把目光,偷偷地投向吉米。
……。
第戎。
这里没有巴黎的高贵、繁华,却别有一种古老、宁静、安逸的氛围,处处飘散着艺术的气息。古老的建筑物,小巧整齐的街道,都充满着浓浓的中世纪味道。
正是午餐时间,吉米很热情,将凌微与戴玉带到了他一家很熟悉的餐馆。
品了正宗的勃艮第红酒炖牛肉、蜗牛、和那著名的第戎芥末酱……果然名不虚传,凌微与戴玉赞不绝口。尤其是香料蜂蜜蛋糕,让凌微吃得直咂舌。
出了餐馆,来到大街上,凌微发现,街头巷尾,有许多人在卖白色的铃兰花,多是插在铝皮桶里,两欧元一支,一城清幽的芳香。
沿着小街往前走,真是目不暇接。第戎不大,却是郁金香的海洋。白色、紫色、粉色、尽是中国没有的品种,宁静的街心花园、教堂的门前,前庭后院,点缀着美好的生活。在最大的街心花园里,白色郁金香和勿忘我种在一起,素雅极了,在草地上坐下,空气沁人心脾,鸟鸣阵阵,一个悠长的静静的午后时光。
懒懒的,凌微不想动弹。
吉米却热情过火,轻声地对戴玉说东说西式,介绍第戎城的历史,介绍这里的民俗风情。
戴玉似乎成了很听话的学生,娇俏俏地抱膝坐着,用娇媚的眼神不时地扫向吉米。
吉米感受到了戴玉的情,越发表现得热情洋溢,难以自抑。高兴之余,不时地用英法两国语言插上几句。
隐晦的外国话,让吉米在戴玉心目中的形象越发高大了。
当着凌微的面,戴玉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健谈又帅气的外国男人,恨不得,将眼睛长在吉米的身上。
凌微在旁不住地喷着冷气,合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吉米见状,温柔地对戴玉说:“这样的天气太适合爬山了。戴玉小姐,有没有兴趣去品尝奶酪啊?”
戴玉看了看凌微,一骨碌坐了起来,拉了拉长裙,小鸟依人般地说:“一切都听导游的。”
“那我们走吧?”吉米抢先替戴玉拿起了包。
“姐,我们走吧。”戴玉作势拉了拉凌微的手。
凌微躺着不动,微阖着双眸,懒洋洋地说:“我好累,真的不想动。戴玉,要不我们明天再去?”
吉米不愿意,戴玉也不愿意。
只是,戴玉提不出反对意见。
吉米却可以:“今天天气好。明天是阴天,我担心会下雨。下雨天爬山不安全,沿途的风景也没有晴天这样明媚秀丽。”
那怎么办?凌微故作缄默不语。
这可急坏了吉米。
“凌小姐,看您的体格比娇弱的戴小姐强多了,怎么,您如此不胜体力啊?”
“怎么,不行啊?要不,你背我上山?”凌微沉着脸嘲讽道。
吉米不悦地退至一边,不开口了。
戴玉赶紧掺进来缓和:“姐,吉米是好意,你别生气。”
“我才不跟黄毛的生气呢。”凌微淡淡地说。沉思了一会,说:“要不,你们俩人去吧?我在这里躺会。”
这让戴玉喜忧参半。
高兴的是,自己可以和吉米单独在一起,担忧的是,又将失去一个除掉凌微的机会。
她不知该怎么办。
“OK!”吉米冲凌微作了个手势,伸手就去搀戴玉站起身子。
凌微翻身坐起,正午的阳光很温暖,让人愈发的慵懒无力,“戴玉,这几天玩得太累了,我想在这里休息两天,第戎这个地方不错。你觉得怎样?”
这正中戴玉的下怀,心里的那块石头,徐徐地落下!“好啊,反正我们又不急着回去。”
凌微将旅游手册摊在膝上,看了看说:“那太好了。别看第戎不大,可好玩的地方有好几个呢。”
不等戴玉有所表示,凌微又自顾自地说:“既然出来了,出来一趟也不容易,索性多玩几天。”
多呆几天,就多几个下手的机会。
戴玉举双手赞同:“我听你的,姐,你安排好了。”
听凌微在说个没完,吉米在旁边似乎有些着急,望了望天空,说:“我们赶紧去吧?上山还有一段路呢,天黑了就不好下山了。”
凌微帅气地驱赶着:“你俩走吧走吧,我躺在这里晒会太阳,等缓过劲来就去订酒店,然后打电话告诉你们住宿的地点。”
“凌小姐的这个安排太好了,很人性化。”
吉米第一次正眼看凌微,赞许道。
凌微却不理会,冷着脸对吉米说:“把你的身份证件交给我。”
“凌小姐您这是?”
“对不起,请您理解。您把我的朋友就这样带走了,我不放心。”
又轻声对戴玉说:“你自己小心点。把你的包也交给我保管,身上带点零钱就好了。还有,手机保持畅通,有什么事情马上跟我联系。”
吉米很有些不悦,但还是把身上的相关证件递给了凌微。
戴玉的心里有些波动,似乎被凌微的话语打动了。可感动过后,依旧是冰冷一片。
“请,戴玉小姐。”
戴玉欢欢喜喜地跟着吉米走了。
眼看他们拐进了小巷,弯曲的巷子很快淹没了他俩的身影。
凌微一跃而起。
她招手叫来了出租车。
车子,沿着郊外的大道缓缓地往前行。简洁的高速公路上车流不息却一直没有喇叭的催鸣,大车小车执著的我行我道,非常有秩序。
下了高速路,拐进了一条山间小路。天空蔚蓝纯净,那种蓝,蓝得让云彩都害羞地躲到了山后,只有几只叫不出名的鸟儿在自由的飞翔。阿尔卑斯山的雪水静静地流淌到山脚下,汇成清澈的河流。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终于看到人影,几个背着旅行包的游客沿着河岸的公路,轻松快乐地的踏车而行。
车子穿过一片片苹果树和葡萄园。正处冬季,广袤中透出些许的落寞。
凌微望了望起伏的山脉,想象着,那两个人弓身上山的身影;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故事。
凌微的唇角,高高地挑起,洁腻的脸上,浮起一抹冷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