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如柴的顾长安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城门。
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穿堂走巷的小贩积极的叫卖着,真是好不热闹。
这靖夜司的门是真不好进,仅仅三天,顾长安便觉得自己怕不是时日无多了。
这走向城门的四五里路好似怎么走也走不完。
他走啊走,汗如雨下,面色是苍白无比,整个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真的是要了小命。
说来也巧,今天是黄家庄进城置办物件的日子。
他们两架驴车带些个庄子里的物件,装的是满满当当。
当然这两车东西看似多,也就勉强换个十几两银子。
前面驾车的是黄二山,也算是黄扒皮的远房亲戚,这才寻得了这进城的差事。
每次来城里卖完东西,他总会去找顾长安说两句话,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当然,这样他也算是进了逍遥楼看了看那些娇舞娘,回到庄子里,也是个吹牛的好资本。
黄二山迫不及待的驾着驴车,大声喊着:
“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也算注意,给了驴车行进的空间。
然而黄二山前方那个低着头的小厮却仿佛听不见一般,仍然自顾的走着。
黄二山自然是有那个眼力见的,他知道,这个小厮他可以欺负。
只见他缓缓停下驴车,纵身一跃而下,持着鞭子便往那小厮走去。
一边骂道:
“你这小厮好不识数,堵着路是要寻死不成!”
一边便举起了鞭子欲要打过去。
正在走着路的顾长安脑子早就成了混沌一片。
隐约中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便努力的抬起了头。
紧接着又昏了过去。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好像是:
“长安?你这是咋了”。
等到顾长安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掀开被子,努力的起身,只觉得头疼欲裂。
这时,房间的门口被人打开,黄二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双目对视,两人同时说道,
“黄二山?”
“长安,你醒了啊。”
说着黄二山便把盆子放在一旁,上来扶着顾长安坐了下来。
“长安啊,你放心,我和我老汉说过了,以后你就回来在黄爷那当个小厮。
在我老汉手底下干,也算你以前的行当,不至于饿死。
这逍遥楼没了也就没了,回来咱哥几个也能常见面。
你好好养身子,我老汉说你现在身子骨在牢里折腾坏了,得休息个个把月。
这些日子的用度就算买你的花费了”。
说着,便拧了拧盆里的毛巾,递给顾长安:“来,先擦擦脸。”
顾长安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道:
“二山,谢谢你啊,还好命大遇到了你。
不然我怕不是已经交代了!”
黄二山不在意道:
“咱兄弟说这些干啥,五岁那年要不是你,咱早就淹死了。
你把毛巾给我,你身子弱,先好好休息。
以后好了,别忘了老子伺候你的这些日子就成!”
顾长安不做他语,只是一股久违的幸福感,盖过了劫后余生的疲惫。
转眼,半月便过去了。
顾长安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是顾长安也开始干活了。
当然主要还是黄扒皮忍不了这不干事的顾长安了。
这不,前几天便把黄二山的父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顾长安打心眼里是感激黄二山的。
本来他也是打算再卖身给黄扒皮谋个生计,便也没有抗拒。
前些天便干脆的去了黄扒皮的宅子。
虽然住的地方是个大通铺,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一直挤在黄二山家,他也过意不去。
八岁那年,黄扒皮收成不好,他被卖了出去。
十三岁,顾长安又回到了这里。
这五年逍遥楼的经历对他来说仿佛就像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毕竟是五年啊,他记得饿肚子的时候萧二娘给他的馒头。
他记得第一次带黄二山进逍遥楼萧二娘嫌弃却又默许的关怀。
而这一切却在一夜之间变了。
“忧我大唐,子民无终。”
他也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顾长安回了回神,专心的在院子里劈起了柴。
柴火不多,他身板毕竟还没长全,确有些费力气。
这头劈完柴,他还要去烧水煮茶。
这一白天估计是歇息不下来。真是好一个黄扒皮。
当然,在顾长安心里,他只要坚持五年,等满了十八岁,他便去参军。
他要去看看仙人的风景,在他想来,那群靖夜司的夜卫都是官兵。
他并不清楚其中具体的差异。
可是生活并没有按照顾长安想象的那样平平淡淡的继续着。
黄扒皮是黄家庄的老地主,庄上的人大都是他手底下的租户。
虽然说是扒皮,他倒也没有搞得天怒人怨。
他那两个儿子死在了立国之战中,也算是功臣之家。
没有他,那些收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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