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紧跟着第二条底线的第三条底线,和墨党今后把触手深入到农村息息相关。
如今墨党支持郡属议事会的权力,但是五年后希望改组郡属议事会,将郡属议事会的名额重新分配。
闽城的议事会只是闽郡议事会的下一级机构,由闽城议事会推选出国人代表参加郡属议事会,而不是直接由闽城议事会代替郡属议事会。
闽城议事会的级别和闽郡其余县的级别相同,只不过按照财富和纳税比例,闽城议事会推选的郡议事会成员可以占据百分之五十的名额,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按照人口比例在各个县均分。
假使五年后的郡属议事会有四百个名额,那么其余县的议事会必须有二百个名额,闽城的议事会推选出二百个名额,双方共同组成郡属的议事会,成为闽郡的自治权力机关、自治立法机关和自治监察机关。
依照闽城之前的变革一样,在下属各县成立新的县级国人议事代表大会,并由县级国人议事会代表选出平行于县令的第二权力机构,在认同国税和国法的基础上实现一定程度的自治,并坚决支持共和国之统一和政令施行。
……所有的底线,一共就这么三条,再多也就没有了。
诸如说降低劳动时间、提高最低工资、减租减息之类的这些事,都是在此底线下参与郡属议事会之后再讨论的问题,或是党派内部自己组织罢工和雇工协会的问题,不属于底线的范畴。
而人人平等、劳动创造财富之类的东西,则属于鸡同鸭讲的基础争辩。
与现今的议事会尿不到一个壶里,根本也就不讲,那是党派内部的世界观,不需要他们的认同,需要的是党派宣传。
在规则之内玩,就要为将来不守规则做好准备。
三条底线看似很简单,但也把持住了三件最重要的事。
独立的组织和枪杆子、将来翻脸的合理性和逻辑自洽性、在农村开展活动争取五年后在规则之内的多数代表。
枪杆子,保证了对方不容易那么翻脸。
以斗争求合作,则合作存。没有枪杆子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也让那些敌对势力翻脸的时候毫无顾虑。之前几次罢工和请愿,对方没翻脸,不是因为对方是好人或是能讲得通道理,而是因为墨党的代表和那些人拍桌子讲道理的时候,身后站着一支有枪有炮有专职军官和军舰的纠察队,以及在大荒城集体农场环境下长大的激进街垒掷弹青年团。打不过三十六个郡的保守守旧势力和国家机器,但是和这些人讲讲道理还是足够的,城外驻扎的三两千人墨党根本没放在心上。
将来翻脸的合理性和逻辑自洽性,保证了将来万一翻脸的时候内部的一些摇摆派不至于一脸茫然以至于转不过来弯。
这是内部的事,而内部组织才是力量的源泉。别到时候翻脸的时候,内部一群人迷迷糊糊地心说不是好好地参加郡属议事会吗?怎么又不同意了?是不是咱们自己做的不对或者说不守规矩?到时候再傻呵呵地伸着脖子等着别人来砍,觉得心中有愧。
郡议事会改组和代表数量的事,则确定了墨党深入农村开展工作的打算。
尽可能在规则之内,争取到多数人的支持,尽快将势力伸向农村地区,确保闽郡的多数人都参与到这场变革之中,而又不至于受到反动思想的宣传成为阻力。争取十年内将闽郡改造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堡垒,让那些守旧派在闽郡难有立足之地,为将来做好一切准备。
做了关于这三条底线的报告后,绝大多数代表还是同意了陈健的看法,只有极少数的人投了弃权票。
包括激进冒险派在内,也都清楚此时还是有合作的空间的。只要大资本家没有全面与北方的旧权力家族势力合流,那就是可以合作的,真到了合流那一天,看似对方的力量加强了,但同样也把一些摇摆的原进步同盟的左侧或是中间党派和小资产者推到了自己人这边。
这不是难点,难点在于确定了合作和参与议事会之后的下一步怎么走?
怎么才能在佃户和小土地所有者不反对、不凄惨的情况下,让他们融入明显对他们不利的资本主义体系之中,同时又要获得他们的支持?
还是选择如七年前旧墨党分裂为进步同盟的最后一次大会那样,再次选择内部分裂清党,彻底成为一个资产阶级改良政党,支持资本主义改造、团结富农和经营性地主、只在城市开展工会活动、用郡属收容工厂作为唯一政策保证失业农民不起义就行?
这就是屁股问题,屁股问题很重要,并非是党派没事做在扯淡玩或是封建贵族的权力斗争。
摆不正那就很容易出现类似“三友实业事件”这样的奇葩事:某曾经的“革命”党既要给资方站台,又要给工方站台,自认要代表超阶级的全民,结果资工两边都痛骂,摇摆了两年屁事没解决,到最后还得靠有活力的社会组织杜老板出面摆平,让其党部形同虚设彻底丧失威信……
经此事的年轻党员肯定每天早晨都先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三省其身:今天党部准备替谁说话?昨天开会的内容还算数吗?前天的宣传已经作废且与昨日相悖,但不能烧了说不准明天还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