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气十分恶劣,乌云蔽日,沉闷得人心口喘不过气来。
他赶到那个村子的时候,见到漫天的迷烟,比雾气还要浓,将整座村子笼罩。
这是苗疆特制的瘴气迷烟,他认得,之前十夕用它来对付过几只小虫子。
不过,她为什么要在这里使用这种迷烟呢?
他掩着鼻口,向村子里面跑去,不远处,就见到了一堆石头阵。
而十夕,就在那些石头里面。
他怎么都迈不动步子过去,那一瞬间,仿佛天都塌了。
他看到她被困在了巨石阵里面,那是由成千颗石头堆积起来的阵,而她被埋在了那些石头下面。
而在那些巨石阵里面,还埋着其他的人,很多人,不知是被害者,还是害人者。
突然,从旁边的屋子里又冲出来几个人,举着大刀朝他砍了来。这些人虽然都穿着村民的衣裳,可是却身强体壮,更像是伪装在这里的士兵。
难道说,敌军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而这瘴气……
这片地方他很熟,这条路是郗雁停的军队回国会经过的路,十夕使用这种迷烟该不会是想向那个郗雁停示警吧。
他手中魔气生出,三两下就把那些人全杀了,他急忙向十夕跑去。
她被挤在了两颗大石头中间,身体其他地方也被小石头堆满了,只余出一只白皙的手来。
他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冲过去要推开那些石头,可是十夕却阻止了他,“拾溪,不要,不要动……”
要是再动一下,恐怕她立马就断气了。
“十夕……十夕……你等我,我想办法救你出来。”拾溪的声音哆嗦着,那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害怕。
十夕却拉着他的手,哽咽着说:“拾溪,你陪我坐会儿吧……”
拾溪的泪花了眼,他看不到她的脸,唯一只能摸到的就是她这只手了,“好,我陪你,我陪着你……”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十夕会死在石头下。他一个石头怪,竟然也无能为力,只能这样绝望的看着。
他泣不成声:“十夕,你怎么了?你疼不疼啊?”
“不疼……很快我就会不疼了……”
他颤抖的捧着她的那只手,跪倒在地上哭泣。
“拾溪……我先前答应过要给将军送生辰贺礼的,你帮我把贺礼送给他,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
“可是送什么好呢……拾溪,你再给我变些石头出来吧,可以存声音的那种。”
拾溪抓了一大把小鹅卵石出来,然后她就开始对着石头说生辰祝贺语。
他的手抑制不住颤抖,泪水也止不住流淌,问她:“你送他生辰贺礼,那我呢?你送我什么?”
“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礼物……要送给你。”她虚弱的说着,“你把手伸过来,往里,把我腰上的荷包取下来,里面的山楂种子,就是我给你的礼物。”
“山楂种子?”
“你把它种在祁蒙山上,种到漫山遍野,等到夏天到了,果子就成熟了……等到那时,我们就会在山楂梦里相见了。”
其实她骗他了,这山楂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何人种下,那个人摘下来的山楂果,吃了后就会忘掉那些内心里最刻骨的记忆。
吃了它,他就会忘记她了。
只有忘记,才不会痛苦。
别记得这段痛苦的记忆。
拾溪哽咽答应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将祁蒙山种上漫山遍野的山楂。我等着在山楂梦里见到你。”
“拾溪……”她的手指动了动,碰了碰他的手心,缓缓道:“我……爱……你……”
可是,忘记我吧。
忘记我,就不会痛苦了,一定要快乐的活着。
那一天,拾溪在那个村子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自己都忘了。
******
郗雁停也踏上了来苗疆的道路,曳缘从太子府消失了,蓝雾也走了,他猜想曳缘是跟着去了苗疆,心中担忧,所以也来到了苗疆。
可是,还未踏入苗疆的地界,就看到一个人迎面跑了出来。那位白袍女子从一棵枫树后跑出来,跨过苗疆的界碑,看到他的时候有一瞬的惊讶,“郗将军。”
“栗凤公主?”郗雁停怀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又进去做坏事了?你这次又对曳缘做了什么?”
栗凤仰起头冷笑,露出披风内的血迹来,指着自己的肩膀说:“你看,这次可不是我要对她做什么,而是她要杀我!”
“你果然又去找她了!她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人厉害着呢,这次,我才是那个受伤的人,郗将军,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
她说着就虚弱无力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公主,你没事吧?”他看到她肩头在往下淌血,那里被人刺了一剑,血肉模糊,白衣被浸染得不成样子。
而她的脸上又戴上了面纱,里面有几缕狐狸毛长了出来,他问道:“你怎么又开始长狐狸毛了?那天不是好了吗?”
她垂头在他肩上,低语道:“你妹妹说,我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郗雁停也赞同道:“栗凤公主,你收手吧。”
这次,栗凤没有再骂他,而是疲惫的说:“将军,你送我回东盛好不好?”
栗凤今日可能由于受伤的缘故,变得格外的温柔,也格外的不像她。
郗雁停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我送你回东盛。”
回去了,就不会再伤害曳缘了。
栗凤抬起发白的脸来看他,忽然问道:“将军,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子,她现在在哪里?你不去找她吗?”
他目光一沉,停滞了半刻,才含泪答:“她啊,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我就不去找她了。”
前几日,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拾溪的信,让他去祁蒙山一叙。他曾经说过,等到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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