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我眨了眨酸痛的眼,突然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听到了什么,然而反应过来又条件反射地甩了甩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慕寻,慕寻他竟然,竟然说我是他唯一爱的女人?!这怎么可能,那芷茵呢?我再次甩甩头,不对不对,本上神一定是方才耳朵被风灌得狠了出现幻觉了。我求助地看向郄辛,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抓着我胳膊的手,就那样站在云头的边缘,神色不明。
这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把我抛弃了!我简直想去踹他一脚,不过想到身子此刻还被慕寻牢牢扣在怀里,总觉得就算我俩最后崩了也还是不想在他跟前太过奔放,于是又生生将这股子冲动给压下了。
我伸手摸了摸耳朵,咳了咳,抑制住胸腔里宠宠欲动的激动用貌似平常的语气问慕寻:“你再说一遍?”
慕寻似是一愣,回过神却半点没犹豫地将之前的那两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我肯定自己是绝没有听错了,我缓缓转过头去,瞧见慕寻泛着红晕的耳根子,胸腔那处再也无法控制地开始突突突突狂跳。我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也曾像现在这般几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甩动不停的那处跳将出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然而又觉得这于目前而言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眼,看着那双眼有如汹涌的暗海中隐隐泛起的璀璨星光,直觉呼吸急促,不由自主伸手捂住嘴巴,喃喃道:“真的?”
印入眼帘的最后一幕影像便是慕寻微点了点的头。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抵不过胸间强烈的不适,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
※※※
我做了一个梦。却又不是纯粹的幻象,我梦到了父神羽化前不久有一次带我同慕寻去甫越山下的瀑布湖里钓鱼,他老人家一边手握钓鱼竿坐在岸边一块凸起的山岩上悠哉悠哉地闭着眼等着鱼儿上钩,一边一手指挥我和慕寻来来回回将之前钓进竹篓里的鱼又放回到水里去。
我一次又一次抱着竹篓跑到水边去给鱼儿放生,来来回回跑得困了就撇着嘴一屁股坐在父神旁边不动了。父神睁了眼看着我笑:“归归累了?”
我嘟起嘴吧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个让他能不那么容易钓上鱼从而也能让我不一直来回跑的法子,便欢喜满满地将俩鞋子一脱,在父神开口阻止前十分迅疾地将脚丫子塞进水里心满意足地哼起小曲子来。慕寻刚刚将手中的竹篓抱到湖边,看到我这番举动登时目瞪口呆,我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过头去对父神笑得灿烂,手指着更呆了的慕寻自觉自发地将罪魁祸首的大帽子扣到他头上去:“阿父阿父,慕寻跟我说累的时候泡泡脚就能舒缓很多,原来是真的!”
慕寻也不反驳我,只蹲得离我远了些,将竹篓中的鱼儿放回到水里去,然后将竹篓放回父神旁边,走到我身边来。我瞧着他沉着一张脸一步一步朝我走近,还以为他这次是要君子动手不动口,吓得身子顿时一缩,紧紧闭上眼跟他求饶。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句话,我偷偷睁开眼,却见他蹲在我边上伸手将我的脚从水中拎出来,随手自空中摸出块绢布将我脚上的水一点一点擦干然后将鞋子给我穿好。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伸手抚了抚我的发:“泡脚是好的,不过这里的水太凉,泡得久了对身体不好。”说罢又走到父神跟前给我求情:“阿父,作夜屋外雷声吼了半宿,阿归也是几近天亮时才睡着的,没休息好,不如就让她再睡会儿,放生的事儿我来做就好。”
父神看了看他,又转头来看我。我见他目光扫过来忙做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还很适时地张口打了个哈欠。父神盯着我看了许久,瞧得我心虚无比以为就要露馅时却意外地和善地笑了,朝我招招手:“归归,来,到阿父这里躺着。”
我喜出望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父神旁边躺下,将头枕在他腿上勾着嘴角看慕寻在一旁忙活。父神将刚掉上来的鱼放进竹篓里,重新加了条鱼饵将鱼线甩进水里,低头用空着的一手捏了捏我的脸蛋,笑着问我:“归归觉得阿寻好不好?”
我点点头,把玩着从身边草地上揪来的狗尾巴草,理所当然地道:“很好。”
父神又问我:“归归为什么觉得阿寻好?”
这个问题最简单,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因为慕寻对我最好。”
父神笑笑,又捏了捏我的脸蛋:“那父神把归归嫁给慕寻当新娘好不好?”
我眨了眨眼,想要点头,然而想了想又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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