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天降祥象,瑞雪丰年。
慕之明清早登高,去青云峰尘缘寺拜见太后。
菩提无尘埃,寺庙临云飞,山峰琼芳纷纷银装素裹,似与世隔绝。
虽外头天寒地冻,但禅房内燃着炭盆暖意融融。
慕清婉身着海青,不施粉黛,让慕之明有些认不出。
不过见到慕之明的她笑容温婉,与曾经无二般。
慕之明和她说西北大捷之事,说济安选贤任用之事,句句只谈当下,不谈曾经。
慕清婉边听边温和地笑着,让慕之明照顾好自己、辅佐好济安。
分别时,慕清婉将慕之明送至寺庙山门前,突然开口求他一事:“小离朱,你下次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一盒芝麻云片糕,好不好?”
慕之明:“芝麻云片糕?”
“是呢。”慕清婉柔柔地笑着,“曾经有人隔三差五就给我送一盒来,那时候不觉得有多想吃,如今没人送了,心里竟惦记得很。”
慕之明:“好,您放心,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您带。”
“嗯~”慕清婉挥手与慕之明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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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青云峰至京城,已是暮色四合时,慕之明回到慕府陪父母吃过年夜家宴,拜年后和闻鹤音一起坐马车回到将军府。
才至门前,温钟诚就打着灯笼,拿着一封朱纸书信小跑至慕之明面前:“侯爷,将军来信了,他七日后归京!”
慕之明闻言顿时欢欣雀跃,笑逐颜开,忙问:“当真?”
“千真万确!”温钟诚笃定地说,将书信递给慕之明。
慕之明当即展开书信,借着明亮的灯笼烛光,一字不漏地仔仔细细看。
闻鹤音伸手撇去他素锦鹤纹大氅上的凉雪:“少爷,进屋再看呗,这里风多大啊,不嫌冷吗?”
慕之明目不转睛,嘴上抽空应道:“等不及了。”
闻鹤音问:“将军真的要回来了吗?”
“嗯,真的。”慕之明弯眸,“分别半载,总算可以相见了。”
闻鹤音:“将军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已忆起往昔的事?”
“还不知。”慕之明笑着点点头。
闻鹤音:“那将军知道后,一定会很欣喜的。”
温钟诚:“侯爷,还是先进屋吧,此处风口,确实太冷了,莫要惹风寒。”
“好。”慕之明小心收好信,往厢房走去。
临到厢房门前,慕之明驻步,他哈出白雾搓着被冻得通红的双手,笑着看向厢房前院子里的梧桐树,梧桐枝上积白雪,月光盈盈,夜色安宁。
“怎么了?”闻鹤音见他又停下了脚步不肯进屋,疑惑地问。
“阿音。”慕之明笑道,“我一直觉得将军是因为心悦我,所以才在此处栽了棵梧桐树,你觉得是吗?”
“这我哪知道啊!等将军回来你自己问他去!”闻鹤音将慕之明往厢房推,“我都要冷死了,你怎么这样不怕冻的。”
慕之明:“这叫知君归期日,当下忘寒凉。”
“快进屋去,快进去!”闻鹤音,“别再笑得和个傻子似的了!”
-
七日后,顾赫炎领融焰军将士,风风光光地回京,百姓们敲锣打鼓,夹道欢迎。
功勋簿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顾赫炎于金殿前,受新帝傅济安褒奖。
而后傅济安在麒麟阁设庆功宴,与将士们同贺大喜之日。
宴席有歌舞助兴,唱一曲太平终得盛世。
赴宴的融焰军将士皆可留住在宫城,但庆功宴一结束,顾赫炎立刻驭马回将军府。
已是子夜,宵禁时分,落雪湿滑的京城街道空无一人。
达达马蹄声停在简朴的将军府前。
顾赫炎翻身下马,瞧见朱红匾额旁挂着明亮的大红灯笼,石阶上的雪扫得干干净净。
有人知道他要回家。
顾赫炎疾步上前,伸手推开门,一眼望去。
一轮蟾素出云衢,空荡的庭院万籁俱寂,月光和雪光间,有一个人在等他。
顾赫炎两世数次征战边疆后凯旋。
唯独这次,将军府于他而言不再只是简朴的院落宅邸,而是归乡。
“赫炎!”慕之明朝他笑,“你回来了。”
顾赫炎大步朝那人走去,伸手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慕之明被顾赫炎撞得腰往后弯,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子,他回抱住顾赫炎,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我好想你。”
“我也是。”顾赫炎的声音闷闷的,他抱了片刻,松开人,将慕之明往厢房内带去,“庭院冷,你怎么能在这等?”
“先前一直在屋里等,鹤音说他听见马蹄声了,我才出来的。”慕之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握住顾赫炎的手,让他感受自己手掌心的暖意。
顾赫炎松了口气,将慕之明带进厢房内。
厢房放着炭火盆,驱散了冬日的森森寒意。
慕之明瞧顾赫炎肩膀被凉雪打湿,忙道:“衣裳都被雪沾湿了,快换下,我给你端碗姜汤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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