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脸的,李维提醒到,“吴师傅,茶凉了,我再给你加点热的吧。”
“不用,”吴师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吸了一口烟,又道了一句,“明年你们一结婚,王总就当上了岳母,后年她就抱上小外孙了,羡慕啊!”
“羡慕,这有啥羡慕的,听你说还有一个姑娘,到时候你也可以抱小外孙呀。”李维笑到。
吴师傅抽了一口烟,想了想叹气到,“我呀,不怕你笑话,估计这辈子是不太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你以前还给我说过,说是有时间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今晚就咱爷俩,时间还早着呢,你就给讲一讲呗。”吴师傅的话倒是提醒了李维。
吴师傅每年都不回家,他说家中没有亲人,一年四季就在这饭店里呆着,这让李维对他的身世有了一点好奇。
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劝着吴师傅把他的故事讲出来。
看看李维那渴望的目光,吴师傅问到,“想听啊?”
“想听!”李维又马上递给吴师傅一根烟。
“就咱爷俩,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从没有对外人讲过。”吴师傅嘱咐李维后,开始讲起了他的那段故事。
22年前,我正在院子里砍柴,一个年约40多岁左右的妇女走进了我的院子。
她说找口水喝,我“嗯”了一声。只见她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起来就喝,被我制止了。
那个时候天气比现在还冷,喝凉水肯定不行,搞不好会拉肚子的。
我放下斧头跑到屋里弄碗热水,不巧的是,壶里面是空的。
我又跑到院子里,看着她口渴的样子,我说你抿一下,湿湿嘴唇,我现在给你烧上一碗水,会很快的。
于是,我跑到厨房赶快烧了两碗水,又拿着两个碗来回倒腾着,让开水凉的快一点,等那碗热水不太烫嘴了,又递给她。
她倒利索,一口气全喝完了。
当时,她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有好多话要说似的。
我问她是干什么的,她也不说。我问她饿不饿,她也不吱声,只是嘴唇稍微动了一下。我感觉她还是饿了,于是又到屋里拿了一个豆面饼子塞到她手里。
我以为她要吃上一口,没想到她拿着饼子突然跑了。
我楞了一下,以为她走了,觉得她特别没礼貌,我给了你吃的、喝的,你应该说句客气话再走啊,没想到她又从门口拉过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20多岁,脸上黑乎乎的,头发也比较乱,穿得也比较脏。
见了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当时我也有点纳闷,不知该说点啥好。
只见年纪稍大一点的女人把饼子掰成了两半,给了稍年轻一点的那个女人一半,自己留下了一半,又把热水端给她喝了。
估计是她们看着我的心地善良,吃过喝过之后,坐在家里反而不走了。
那年纪稍大一点的女人说能不能在这儿住上一晚。
我看着天也黑了,外面还有点冷,就点头答应了,把她们请到了屋里面。
屋里没有灯,黑乎乎的。
我摸黑把家里稍厚一点的东西全翻了出来,给她们取暖,还让她们睡到我的床上。
我自己在地上凑合了一夜。
天亮了,我给她们弄了一点面糊糊喝了。
吃过之后,我以为她们会走的,没想到那个年纪稍大的一点的女人突然问我多大岁数了,有没有结婚。
这一下把我问住了,其实我是个孤儿,也没有啥亲人。按年龄来说,我可能就是二十六七岁,但因为穷,长得又瘦,肯定显老一点。
我说二十六七岁。
她不相信,她说我比她小不了几岁。
还说她已经没有家了,看我是个好人,要留下来给我洗衣做饭,帮我干活。
这下我就蒙了,我自己还吃不饱穿不暖,家里再添两个人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但不管咋说,她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我也没有回绝,赶快给我挑水做饭。
我一看,倒还不错,那时我还没有结婚,如果她们两个在,也算是有家了。
那年轻一点的洗了一把脸后,把我惊呆了,好漂亮啊。我心里开始犯起了滴咕。
这俩人到底啥来头,后来我就慢慢观察了解。这是娘俩,她叫霍香,女儿叫夏子蓝。
当时来讲,霍香想跟我结婚,可我倒觉得自己和她闺女更合适,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你说哪一个合适。
说到这里,吴师傅喝了一口茶水,问李维。
李维笑笑,当然同意吴师傅的观点了。
是呀,就这样,她想靠近我,我就躲她。
我想靠近她闺女一点,她闺女就躲我。当时外面的闲话多了去了,现在都没法说。
就这样我省吃俭用,再若再累也不对她娘俩发脾气,稀里糊涂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年,算是凑合着过来了。
当我准备与她结婚时,她却突然病倒了,从那以后,一病不起。
当时也没有钱,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吃药打针,但最后也没有坚持下来,两个月后,她躺在我的怀里去世了。
我借了钱,给她弄了个小棺材,把她安葬在了一块山坡上。
去世前几天,她让我亲亲她,抱抱她,还里里外外说了一大通,说我人好,心也好,最关键的是她给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