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不已:“什么?你居然带这么多军队……踏入我毛利家领土……”
“这种时候,还把我当外人吗?”谭雄却语气异常平静:“我的这30000人,都是为了你才调动的!”
瞬间毛利辉元明白了,谭雄此次前来,不是跟自己商议,而是要让自己做一个抉择!
选择跟随谭雄,毛利家就能继续延续,甚至还可以变的更好!
但若今天自己依旧选择混日子等死,谭雄是不会在有耐心等待了!
算起来,毛利家休战已经数年,虽然恢复生产和人口,但始终无法恢复一流大名的水准。
要说原因谁都知道。
两川并制,使得权利异常分散。
表面上是毛利辉元只受两个叔父的掣肘,实际上小早川隆景和吉川元春身后还有一帮人。
这些人虽然不抛头露面,他们的意见却足以左右两川的献策。
“你难道甘心这样,一辈子?”谭雄见毛利辉元迟迟没有决断,顿时提高了嗓门:“恕我直言,毛利家变成这幅样子,您也是有责任的!”
听了这话,毛利辉元心里泛起一万个问号。
这算什么话?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毛利家会变成这副样子,你不才是最大的原因吗!
心里虽这样想,毛利辉元却不敢说出来。
“身为家督,怎能如此优柔寡断!”谭雄语气铿锵:“成大事者,不谋于众!”
成大事者,不谋而众?
这句话深深震撼了毛利辉元。
回想一下自己几年来的施政,每次自己的叔父提出建议,或者反驳他的想法,他就立刻放弃。
他从没有坚持过自己的想法!
而是一味的妥协和退让。
“我是为了家族和睦……只有厚德者才能获得尊重。”毛利辉元面对谭雄的指责,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谭雄已经下定决心,要给他下一剂猛药。
“这种谦和的姿态没有让你获得尊重!”
“小早川隆景为何屡次自作主张?”
“吉川元春为何每次都将你减轻赋税的想法驳斥?”
毛利辉元低头,突然想起什么:“阁下如何知道,叔父驳斥我施政之事?”
“恕我直言,此事已天下皆知!”谭雄毫不客气,冷笑一声:“您若不树立自己的威信,有时候最亲的人反而最危险!”
毛利辉元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谭雄的话,每个字儿都说中他的心坎。
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撤掉两川!
按照谭雄给他出的计策,毛利辉元先招来小早川隆景。
突然被侄子召唤,小早川隆景有些心虚。
毛利辉元照例语气寒暄一番,最后话锋一转,突然指责小早川隆景不顾惩戒令,私自扩充军备!
小早川隆景被突然抢白一番,没等解释就被毛利辉元叫来护卫扣押。
随即毛利辉元下了命令,再次没收小早川的领地,并且这次彻底撤销小早川家的规格,直接将城池和领地并入本家!
这个消息传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吉川元春就匆匆赶来!
他对这个侄子嚣张惯了,一见面就是一通排炮似的咒骂和质问。
“你究竟在想什么?”
“他是你叔父!”
“两川并制,是你爷爷遗言敦嘱,永不可变的规矩!”
“你这是欺师灭祖!”
而毛利辉元一副宠辱不惊的架势,表情平静如水。
吉川元春骂累了,在一旁喘着粗气。
他有些恐惧的盯着自己的侄子。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镇定了?
若是平时,自己一板脸,对方早就陪着笑脸说好话了。
他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
似乎有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不是来自于毛利辉元身上,似乎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叔父,您说完了吗?”
毛利辉元淡淡一笑。
“如果您说完了,那让我说两句?”
“两川并制以来,我毛利家确实稳定下来。”
“但与稳定局势一起到来的,是10多年的不思进取!”
“这么多年来,我们毛利家坐拥十万大军,却一事无成!究竟是何原因?”
一连串问题甩出来,气势汹汹的吉川元春顿时无言以对。
其实对于这个侄子,他是很有感情的。
之前毛利元就在巨大压力下病逝,他竭力辅助毛利辉元坐稳家督之位。
又在小早川隆景擅作主张出兵支援秀吉时,及时出手协助毛利辉元将其控制,使得毛利家多次避免陷入战争深渊。
到了今天,这个侄子好像不需要自己了!
“本家现状,是由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不能一味将责任推到两川并制上……”吉川元春还在辩解,此时声音已经低沉很多。
毛利辉元这时一把抓住吉川元春的手,声泪俱下:“叔父!难道您看不出?毛利家现在是温水煮青蛙,一步步走向灭亡吗?”
这番举动,可以说是现学现卖。刚才谭雄怎么对他,他就这么对吉川元春。
藏在屏风后的谭雄强忍笑意:这小子其实挺精明的!
面对侄子突如其来的眼泪,吉川元春也慌了神:“这个!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没到那个地步!”
毛利辉元趁热打铁,声音哽咽又是一番真情诉说。
“叔父,您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时代已经变了!”
“您没见到谭雄的大筒,是如何攻下忍城的?”
“100门大筒轮番轰炸!北条军几乎无还手之力!”
“几乎未损,一兵一卒!就将城池拿下!”
“若是有一天,大炮架在我们家门口!我等该如何应对?”
这番灵魂拷问,直接就将吉川元春问懵了。
忍城一战,世人皆知!
即便是他这样的老古板,也不得不承认新式武器的厉害。
毛利家现在的问题,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不知如何改变。
毛利两川并制,及其豪族不受控制,都是毛利家沉沦的原因。
但知道又如何?吉川元春明白事情起因是两川并制,将本家权利分化出去。
可一旦失去两川庇护,毛利辉元能否镇得住各家豪族?
正在吉川元春顾虑重重之际,毛利辉元拍了拍手。
一个高大身影,缓缓从屏风背后走出。
“谁在那里!”吉川元春大惊失色,不由手伸向腰间佩刀。
他担心自己也会像小早川一样,莫名其妙就被自己这个侄子拘押起来。
当来者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的时候,吉川元春更是瞠目结舌: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