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声冰冷阴森的脆响后,玻璃吧台上那只镶嵌着块块黑曜石与骨珠的棕色八音盒,就缓缓打开了自己的盒盖。
喀喀喀喀喀喀——
盒盖一顿一顿的打开后,八音盒内立马就出现了一个造型优美做工精致但却五官全无一片空白的小小芭蕾舞女,有节奏的哒哒哒转起圈来。
伴随着舞女的机械式转圈,一阵幽冷静谧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音乐声,豁然从盒中响起。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这音乐的音量明明不算大,可全场坐在各处的几十个黑人竟都听的浑身发冷。
“这声音……感觉好惊悚啊。”
话最多的蝎纹黑人来德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咧嘴道,“感觉……感觉就像亡魂在哭泣一样。”
“蠢货。”
一旁的黑人老爹不屑冷嗤道,“这是用水琴弹奏出的声音,恐怖片知道吧,那里面用的背景音乐一般都是这种,所以你才觉得惊悚。”
“啊?水琴?”来德尔不由一愣,“老爹你怎么知道的?”
“嘿,我年轻时候也是混音乐圈的,所以乐器嘛,多少总会懂一些。”
老黑人得意一笑,“说起来,我还发过两张Rap专辑呢。”
“What?”来德尔傻眼道,“老爹你竟然这么牛逼?!”
其他黑人也是面面相觑,惊叹难言。
他们从未想过,一向粗豪暴戾的老大居然还在音乐圈混过。
要知道在美国贫民窟,黑人通常就只有三条人生道路可以走:
打篮球、玩说唱,以及混黑帮。
一般而言,若能幸运走上前两条道路,基本上就不会有哪个黑人会选择第三条路。
但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和天赋去玩说唱和打篮球。
这世界,平庸的人总是占据大多数。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老爹竟然有这份才能。
“老爹牛逼!”
“哈哈老爹你发的哪张专辑啊?”
“老爹你见过2Pac吗?”
“嘿老爹,你和Snoop Dogg合作过吗?”
老黑人没有继续讲太多自己年轻时的事情,只是哈哈大笑着和手下们瞎聊。
同时,他拿起那只还在旋转的八音盒,好奇的随口道:
“不过,我真还没见过能发出水琴声的八音盒,也不知道是哪个厂出的?”
说着,就把八音盒翻来覆去,找起了出产厂家的信息。
就在这时,那股诡异阴冷的水琴声戛然而止,那在盒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的小舞女也同刻停下了旋转‘舞步’。
卡卡卡卡——
酒吧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所有酒杯酒瓶内的酒液也全都冻结成冰。
“冷冷冷……好好好冷啊!”
突降的低温,使得来德尔浑身颤抖着蜷缩在了沙发上,被冻的牙齿连都喀喀作响。
其他黑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都抱住自己两只臂膀连喘白气,直呼“好冷好冷”。
“啊!”
这时黑人老爹却勐然惨叫一声,远远就丢开了八音盒。
被冻到近乎失语的众人一愣,连忙看向自己老大,却见老黑人那只方才托着八音盒的右手,此时竟骇然遍布着密密麻麻深可见骨的刀痕。
刀痕之密集,几乎将附在骨头外的那一层血肉都要残忍‘剥’下来了。
“他妈的!”
黑人老爹双眼瞪大,一股怒火烧上脑门,当即就用另一只健全的手抽出一柄托卡列夫手枪对准十几米外那歪在地上的八音盒连开了三枪。
砰!砰!砰!
枪声剧烈,一圈圈回荡在空旷酒吧中。
这三声枪响,亦像是叩起手指连续敲击地狱之门的‘铛铛’之声,倏然就唤引到了某种可怕力量的降临。
唰——
八音盒骤然朦胧模湖,扭曲着膨胀化作为一扇直抵酒吧天顶并镶满密密麻麻绝望面孔的粗铁大门。
咣!
大门洞开,从门内重重灰雾中蓦地飞出一条长满扭曲逆刺的粗大铁链,瞬息破开空气跨越十几米距离死死缠住了呆愣的老黑人脖颈。
惊见此状,在场诸人尽皆懵然。
这什么情况?
是……是地狱之门打开了么?!
“呃啊啊啊!
”
黑人老爹被粗大铁链上那根根倒刺扎的皮肉翻卷鲜血溢流,再加上链子越缠越紧,于是当场就两眼翻白又痛又缺氧的跪倒在地。
假若此时用X光镜看他的身体就会惊悚发现,他体内从上到下整副骨架竟在一股诡异力量影响下,从各处表面迅速生长出了一层‘毛绒绒’的密集骨刺。
这些极速生长的细小骨刺在割破毛细血管、刺穿肥厚血肉、扎入蠕动脏腑的同时,还带给了黑人老爹一阵阵直入骨髓的可怕剧痛,痛到他恨不得当场自杀。
奈何铁链栓系的太紧,紧到老黑人根本无力做任何其他事情,只能竭力喘息着断断续续惨叫不停。
“老爹?!
”
距离最近的来德尔来不及想更多,立马就怒喝一声端起一柄蝎式冲锋枪对准那铁链及后方粗铁大门咬牙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酒吧里其他黑人也有样学样,纷纷掏出各种武器对准那突兀出现的铁链以及神秘门户恶狠狠扫射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但这足以撕碎人体的激烈火力却对铁链与铁门毫无作用,除了制造出点点火化,就再与任何效果。
铛啷啷!
铁链蓦地回拉,骤然就将老黑人无情拖行而去,拖向铁门之处。
“呜呜呜呜!
”
老黑人一路上双腿不断蹬地挣扎,本就黑漆的脸庞憋的无比黑红,简直要爆出一腔血浆来。
其竭力瞥向身后铁门眼中,亦充满浓浓的绝望和恐惧。
绝望此刻的痛苦,恐惧门内的未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枪林弹雨,扫射不休。
待黑人老爹被强行拽到粗铁大门跟前时,从门内灰雾中霍然又伸出一柄厚重大锤。
在现场几十个黑人骇然惊惧的眼光下,巨锤对准老黑人无比绝望痛苦的脸庞就狠狠砸下。
砰!
一声巨响。
血水四溅。
黑人老爹头颅,竟硬生生被砸进了自己的胸腔里,只露出半截凹陷的黑色脸庞。
其疯狂喷血的身体稳稳坐在地板上,只是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矮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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