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句乐又缠着母亲求了好久,这才有机会再出门。
他揣着两瓶药膏出了门,再去那条巷子时却没有见到那个小乞丐了。
乞丐居无定所,指不定流窜到哪去了,句乐不知道该去哪找人,只得作罢。
转头想起昨天正想去找无拘玩,就掉了头去了城北妙手医馆。
句乐虽是句季之子,春神句芒之孙,但外室子的身份不尴不尬地摆在那儿,兼之更是继承了母亲的种族,真身是妖族九尾狐,愈发显得与他人格格不入。
即便是顽龄幼童也知道抱团排挤欺侮人,是以句乐与邻家人族孩童并没有结下什么友谊,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自己玩儿。
一次阴差阳错倒是让句乐结识了城中最大的医馆主人的独子华无拘。
那时句乐刚巧在医馆附近玩,追着被风刮走的风车跑进了医馆,恰巧撞上翘了父亲安排的背医书的功课偷溜出来玩的华无拘。
两个孩童就这么迎面撞到一起,还打翻了旁边晾晒的一整架子的草药。
两人都说是对方撞的,争着争着就打成一团,结果被老馆主华医师一手一个提溜着领子丢进了柴房,跟着他们一起被丢进去的还有两大筐子混杂的草药。
“把打翻的草药都给我分清楚!小毛孩子学打架!”
那天华无拘的偷跑计划泡汤了,句乐的玩耍时光也无情地插上翅膀飞走了。
俩人老老实实地待在柴房里,一边赌气斗嘴一边把两筐草药分清楚了。
也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华无拘可以说是句乐仅有的玩伴了。
医馆的伙计都认识句乐了,句乐顺顺当当地进了后边的院子,找到华无拘的屋子,瞧见他正坐在桌前看书,十分专注的样子。
华无拘比句乐大三岁,也不知是年龄较大的缘故还是华医师家教有方,华无拘总是比句乐“成熟”那么一点儿。
具体表现为在句乐面前时不时摆出一副“兄长”面孔指使人,偶尔有什么冲突也会让着句乐。
句乐对前者爱搭不理,后者倒是毫无所觉。
八岁的华无拘虽也是个孩童,身量却像是有十一二岁,腰背挺拔,身形修长,尚未摆脱稚气的脸庞看起来也是眉清目秀。
此时他专注看书,丝毫察觉不到有人正从旁悄悄打量他。
句乐捂嘴坏笑,踮着脚轻悄悄走到他身后,突然大喊一声:“华无拘!”
华无拘剧烈地一抖,“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掉下了椅子。
他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扭头看见罪魁祸首正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整个人都不好了,抬手一掌拍到地面上,幽怨地看着他:“人吓人吓死人啊!”
句乐抹着笑出的眼泪去拉华无拘的胳膊:“可我是妖啊。”
华无拘抓住句乐的手,瞬间没了捧心的虚弱模样,一把压倒句乐:“抓到你了!受死吧!”
华无拘哈着气专挑句乐的痒痒肉挠,句乐拼命挣扎,笑得眼泪直飞,不甘心地伸手反击,两个人闹作一团,撞翻了两把椅子,笑得没了力气,一起躺在地上边笑边喘气。
笑够了,才相互扶着从地上爬起来。
句乐把椅子扶起来放好,揉着笑疼的肚子坐下:“你在看什么?我来了都不知道。”
华无拘翻着书页,白了他一眼:“除了医书我还能看什么,我爹让吗?”
一听是医书,句乐顿时没了兴致,目光转向了无拘桌上的糕点。
华无拘万分嫌弃:“你就知道吃!”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那两碟子点心摆到句乐面前:“桃花酥,绿豆糕,加了点温补益灵的药材,不知道你吃得惯吗。”
句乐喜笑颜开,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绿豆糕:“那我尝尝。”
说罢还挤到华无拘身边:“你看什么医书啊?”
华无拘给他腾了个位置,两人挤在一块,句乐毛绒绒的脑袋在他眼前晃悠。
华无拘把书合上展示封面:“《奇花异草录》,讲的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药物,挺有意思的。”
句乐翻开书,辨认书上的文字,两条小短腿在板凳腿间晃来晃去:“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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