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朕怎么都不烦,还有,”萧翊时放缓了语调,凝视着她的眸色渐深,“你确定,朕的厉害你都知道吗?”
乔梓不明所以地仰脸看着他,那被水光浸润了的双眸分外剔透,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亲上一口。
萧翊时的喉结轻颤,发出一声低喃:“不知道王爱卿的手脚快不快,朕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好像太长了一点。”
乔梓这才恍然大悟,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热意,忍不住便斜睨了他一眼:“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好似猴子……一样急躁了?”
“咳咳……”背转过身去的马德轻咳着提醒。
两个人顺着声音一看,只见不远处容昱墨正专注地瞧着他们俩。
萧翊时回头一瞧,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瞧,朕不着急的话,只怕昱墨要来抢人了。”
容昱墨行了礼却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萧翊时叹了一口气道:“朕抢了他没过门的娃娃亲,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你替朕去宽慰几句。”
乔梓脆声应了一声“是”,几步便到了容昱墨跟前笑道:“昱墨刚才和陛下一唱一和,可真是配合默契,不愧是多年的密友。”
容昱墨笑了笑:“陛下这一招以退为进得偿了心愿,他倒是一走了之,鲁国公他们可算是回过味来了,都拿眼睛白我呢。”
“昱墨,对不住,”乔梓凝视着他,语带歉意,“是我和陛下亏欠了你。”
容昱墨的笑容略带苦涩:“陛下情之所钟,我自愧不如,但愿今后你和陛下琴瑟和鸣,帝后和美,方不负我今日所愿。”
“放心吧,陛下那张冰山脸,也只有我能贴上去,旁的女人,只怕被他一瞪就吓得腿打软了,”乔梓吹嘘道,“以后你们也算是后宫里有人了,陛下他小气得很,我多从他的国库里顺点银两过来,给你和萧大哥、萧二哥添点俸禄,偶尔我偷溜出来做点坏事,你们也别和陛下打小报告……”
她的眉眼间神采飞扬,笑容璀璨,两颗若隐若现的小兔牙分外可喜。
容昱墨有些恍惚,那个曾经甜美软糯的小妹妹就好像他的一场梦,梦醒后便再也无从寻觅,如果那时他不曾随萧翊时去了北地,如果那时他能将乔梓从死境中救出,会不会现在就是另一种结局?
仿佛就在眼前,却好像遥在天边。
可能乔梓说的没错,他念念不忘的,可能只是那一场旧梦吧,只是为什么,心头还是有抑制不住的绞痛袭来?
十年如一梦,相思无尽处。
“小梓,”他的眼中眷恋,低声道,“你和陛下一定要好好的,也算是我最后的心愿。”
乔梓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身影飘然远去,那欢快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裂缝,一片深情终究不得不辜负,她何尝不难过呢?
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将她的手覆住了,萧翊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旁。
乔梓轻吐出胸口的浊气,终于释然,终有一日,容昱墨也能寻到那个愿意再叫他一声“祎儿哥哥”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萧翊时的频频暗示,立后大典在礼部王大人的操持下进展飞速,三书六礼原本最快也要折腾上一两个月,这次只花了二十日便一切准备妥当。
自从那日萧翊时的罪己诏后,虞太妃再也没来打扰过乔梓,倒是托人送了厚重的一份礼来,恭贺郡主即将入主中宫。
既然乔梓要入主中宫,再住在宫中就有些不合礼节了,大典前半月,平南王府终于修建好了,萧翊时再不愿意,也只好将乔梓放出宫去。
只是大家都被乔梓前两次的失踪弄得草木皆兵,萧翊时更甚,明面上派出了萧锴和一队禁卫军,暗中又让萧铭派了两名顶尖的暗卫,把平南王府护卫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乔楠就在平南王府,等乔梓大婚后便要去南疆走马上任。两姐弟自家变以来,聚少离多,这些日子总算可以在一起好好相处,有着说不完的体己话。
只不过一出后宫,萧翊时便再也不能三不五时地过来卿卿我我了,时日一久,乔梓的思念日浓。
到了大婚前三日,乔梓正在屋中任凭木槿和尚衣局的嬷嬷摆弄着试衣试妆,萧锴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让乔梓去内厅有要事相商。
内厅中背对着大门站着一人,一身黑色便服,背影沉稳挺拔,不正是数日未见的萧翊时吗?
乔梓又惊又喜,把食指放在嘴边冲着萧锴“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走到萧翊时的背后,扑上去便叫了一声:“小石子!”
几乎在同时萧翊时淡然地转过身来,乔梓堪堪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调皮。”
“陛下你怎么来了?”乔梓纳闷地道。
“你猜。”萧翊时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几日未见,每日上朝理政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真恨不得大婚的日子再早上几日,好把眼前的人真切地握在手中。
“想我了呗,”乔梓仰起脸来,那眉眼弯弯,悄声道,“陛下,我也想你了。”
“来看看你,顺便给你看样东西。”萧翊时递给她一封信。
乔梓困惑地接了过来,信封上写着“呈平南王郡主乔梓”,没有落款,信已经拆封了,她抽出一看,里面是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