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将荷塘毁的,就怎么重建,且不许任何人帮忙。于是,三人在烂泥塘里种荷花,种了整整一个月。
“你呀,从小就淘得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子,就是路过咱家的燕雀都得挨你几石子。”想起小时的沈灼,沈渊眼里露出慈爱的笑。
沈灼不好意思地拧着手帕,脸红道:“阿爹,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未为迟也。”沈渊一笑,似若有所指。
沈灼心里怪异地一拧,皱起眉看着沈渊。
“昨日,希儿媳妇过府来与你叔父看诊,说他恢复得不错。中蛊幸亏发现得及时,不然你叔父怕是真要彻底成傀儡了。”沈渊突然转了话题。
“叔父现在可还好?能下地了吗?”沈途现在府中养病,因需避光静养,沈灼此次回来,还未去探望。
沈渊点点头:“已能下地了,食量也一日好过一日。他说等能行动自如了,必去端王府好好谢救命之恩。”
沈灼拧紧了手帕,默不作声。
“你祖父四子之中,我是武技最好的一个。娇娇,你可知,我为何最终选择了弃武从文?”
“啊?!”
沈灼双眼大睁,阿爹竟会武?这可是她第一次听说!
看着沈灼吃惊意外的模样,沈渊笑了笑,而后慢悠悠地道:“你祖父镇守西南境,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六七岁就骑着小马驹,随他上过战场。那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好男儿,自当横刀立马,建功立业,马革裹尸而还。”
“后来,你大伯和三叔,果然就马革裹尸而还了......”说到此处,沈渊的目光微黯,语气怅然。
他静静望着一池枯败的荷塘,然后看下人们挖出一节节鲜嫩的藕。生命凋零之后,总会结出果实。
沈灼默默听沈渊说着往事,并不着声。
“布赞芒伦族是西南境上最彪悍的部落,你大伯就战死在与布赞芒伦族的大战中。”沈渊说着将目光转回来,静静地看着沈灼,“但你可知,后来天盛与布赞芒伦族议和的主张,是我提出的,条约也是我亲自去签订的。”
沈灼目光微微一缩,有些诧异地看着沈渊。
沈渊轻捋胡须,缓声道:“娇娇,国之大事,朝堂上的决策,可不像你看的那些话本,能快意恩仇、黑白分明,能将是非对错讲得清清楚楚。”
“阿爹,萧屹那日和你说什么了?”沈灼忽地打断了沈渊的话。
沈渊看着沈灼,淡淡一笑:“他全都说了,说前世他将沈氏满门抄斩,说你身葬冷宫火海,也说今世他与你一起去查沈氏叛国的真相。”
沈灼大惊!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沈渊!她完全不能相信萧屹竟敢对沈渊全盘托出!
要知道沈渊现在还是内阁首辅,是跺一跺脚,京都要抖三抖的当朝第一权臣。以沈渊现在的能力,要想摁死萧屹,毫不困难。
“阿爹,那,那......”费心隐藏的秘密突然被揭开,沈灼突然一时慌张得说不出话来。
“娇娇,辛苦你了。”沈渊拍着沈灼的肩,语重心长地,沉缓着道。
“护沈氏一族平安,是阿爹的责任,不是你的。这个担子,你可以放下了。”
沈灼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不停往下坠落......
沈渊伸手揩去沈灼脸上的泪:“娇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就算萧屹要欠,他也是欠我的,若是有仇,也该是我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