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检视,若缺了东西,好添上。”
琳琅正欲回答,鸳鸯奇道:“姐姐这是去哪里?”
琳琅先吩咐翠儿道:“既然老太太已经看了,我就不看了,只冬衣多收拾两箱子,各色果子点心蜜饯多预备些,除了这些,别的也不必十分预备,横竖在乡下也用不到,倒惹眼。”
翠儿答应一声,去杨奶奶屋里回话。
琳琅待她去了,方回头对鸳鸯笑道:“你姐夫一去一年半载不回,我们在城里除了应酬交际,也没什么大事儿,便想着去乡下老宅过年。小豹子长到如今快一岁了,还没回去过。”
鸳鸯不舍,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琳琅想了想,道:“正月回来,还得请各家吃年酒呢!”
鸳鸯笑道:“我倒忘了,咱们家在那里都有宅子地,离得又不远,也有人看着,我若想姐姐了,也能坐车去看姐姐。”
琳琅忙道:“你身子重,可仔细些。”
鸳鸯心里十分熨帖,道:“我知道,自然会小心。姐姐临走前,可还去贾家?”
琳琅挑眉一笑,道:“要去一趟。”
鸳鸯叹道:“我听平儿说,荣国府里竟大差了,不但偷了老太太的东西当,如今连一支略好的人参都寻不得了,还是宝姑娘想法儿,从他们家相熟的参行里拿来的。我听闻此事,立即就送了两枝野山参过去,老太太家常也要配药呢!”
琳琅道:“老太太疼你一场,这是应该孝敬的。”说着,也打算去贾家时送王夫人一些。
鸳鸯不免红了眼眶儿,道:“便是老太太待姑娘们,也没像待我这么好,现今我不能服侍她老人家,唯愿她老人家长长久久,长命百岁罢了。”
鸳鸯去后,第二日琳琅别过贾母并王夫人等,方合家出城。
琳琅和杨奶奶一家四口共坐一车,四个丫头坐一车,两房下人跟车,行李东西并不多,离村子还有几里远,黄叶村的老人们便带着一干村民村妇来迎,他们村里出了杨海这么大的官儿,只觉与有荣焉,收税的小官儿们也不敢多收他们东西。
琳琅忙下了车,道:“该我去拜见才是,怎当得起老人们来迎?”
白氏年年倒常进城,也看望过他们,便先笑道:“你们好容易来一趟,又是那么大的官儿,怎么当不得?况且车里还有大娘呢。可惜没见海哥儿。”
琳琅道:“大哥今年又出征了,等他回来,再来拜见家里各位老人家罢!”
众人听了都道:“自然是前程要紧。”
琳琅心中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忽然感到一股嫉恨的目光激射而来,转头往人群里看去时,却见到安贤之母杨氏和安贤之妻沈氏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和迅速收敛的眼神。
她们如斯,琳琅并不在意。
去年怀着小豹子,可安惠成亲的时候她也打发人来送礼了。安惠已经二十好几了,只顾着左挑右选,谁又能看中她这么个老姑娘?纵是家里出了个秀才,也没人上门提亲,最后只好许给邻村一个丧妻的鳏夫,家里倒有几亩地,也开了一家卖肉的铺子。
白氏一眼瞥见,狠狠瞪了过去,方悄悄跟琳琅道:“安贤至今还没考上举人。”
琳琅轻笑,并没有接话,这个她也知道,只问道:“红袖可还好?”
白氏道:“红袖也来了。”说着对人群招手。
半日,红袖方抱着一个小女孩儿出来,笑吟吟地道:“给大奶奶请安,给大嫂子请安。”
琳琅一手扶着她,笑道:“你也学这些劳什子。”因见那小女孩儿两岁上下,娇娇嫩嫩,衣着虽然朴素,却很干净,不觉赞道:“这是妞妞罢?我还没见过呢!”
红袖至今有一儿一女,日子过得极平和顺心。
琳琅倒想生个女儿,可惜二胎仍是男孩,因此极喜欢妞妞,逗她顽了好半晌。
红袖道:“妞妞自小淘气得很,离不得身。嫂子家的二哥儿,我们也没见。”
琳琅却道:“小豹子还没一岁,怕着风,没敢抱他下车。”
一时到了杨家老宅,进了堂屋,琳琅方抱小豹子出来见人,一面又叫翠儿等人沏茶捧果,又叫秋菊抓了许多蜜饯糕点给来看热闹的小孩子们吃,好容易热闹过了,众人吃喝一回,心满意足,方散了,便只剩白氏和红袖留下说话。
琳琅叫翠儿拿了一匹尺头和一个小银锞子给妞妞作表礼。
白氏和红袖连连推辞,杨奶奶笑道:“拿着罢,不收下便是嫌我们了。”
红袖红着脸拿着自己绣的荷包给小豹子顽,道:“哪里敢?只是太贵重了些。我的针线也粗糙,大奶奶和大嫂子才是千万别嫌弃。”
琳琅亲手替小豹子接了,道:“这是你的心意,怎会嫌弃?”
说着,又抓了果子给妞妞吃。
红袖见杨奶奶端坐上面,穿着半旧的古铜缎子对襟袄儿,看着并不奢华,倒是白花花的头发梳着家常的发髻,绾着点翠钿子,围着镶玉抹额,满脸皱纹亦难掩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气度,不禁笑道:“我险些认不出大奶奶了,到底城里养人。”
杨奶奶笑道:“我倒想着咱们家里好。”
母女两个都笑问道:“这怎么说?我们都想着城里的富贵,锦衣玉食的,又有人伺候着,您这么个老太君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