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尽皆被士兵团团围住,无力反抗。
一直闭眼假寐的太上皇这才悠悠转醒,叹息道,“老三,下退位诏书吧,好歹给自己留个脸面。”伺候在他身侧的太皇贵妃忙命人摆上文房四宝与明黄锦帛,又拿出自己亲手缝制的龙袍,替九皇子披上,眼中的喜色快要溢出来。
证圣帝环顾堂下,将一张张或讥讽,或仇恨,或冷嘲,或怜悯的脸刻进脑海,兀自摇头低笑片刻,这才一步一步走上前,拿起御笔。
“写个屁的退位诏书。你还演上瘾了不成?”一道冰冷的嗓音忽然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神威侯缓缓抬起头,拂开粘在额前的湿发,露出一双杀意翻腾的血红眼眸。他曲指轻轻一弹,架在他脖颈上的钢刀便断成两截,叮铃哐啷掉在地上。两名侍卫连忙退开几步,跪下磕头请罪。
架住证圣帝的侍卫也同样跪下,口里告罪不已。证圣帝扔掉御笔,走到环儿身边替他擦拭嘴角的鲜血,越来越紧绷的面庞昭示出他暴怒的心情。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九皇子指着四名侍卫怒声喝问。
“你他娘的连龙袍都穿上了,还好意思说别人造反?”五王爷箭步上前,将他从龙椅上扯下。
贾环鬼魅般飘过去,拽住他头发将他往地上撞,一下一下毫不手软,表情十分狰狞,“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扇过巴掌。你是第一个!所以恭喜你,三爷我将送你一个‘生不如死死去活来’大礼包!惊不惊喜?嗯?”
没几下,九皇子便头破血流,气息奄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五王爷也冲上去,好一番拳打脚踢。
太上皇与太皇贵妃先是怔愣,随即惊愕,等回神的时候,脖子已被锋利的刀刃架住。
五王爷带来的士兵竟然齐齐倒戈相向,将堂下跪拜的群臣团团围住。
贾环丢开九皇子脑袋,拿起一坛烈酒倾倒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要死不活的九皇子立即发出凄厉的尖叫,抱着头满地打滚。
“贾环,住手!你竟敢打杀皇子,朕要诛你九族!”太上皇声嘶力竭的怒吼。
贾环扔掉酒坛,冷笑道,“本侯替皇上诛杀乱臣贼子,何罪之有?!太上皇,你且先想想如何自保吧。”
太上皇悚然一惊,顿时哑了。
五王爷趁机又踹了几脚,直将九皇子踹飞出去。
这两个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何时能长进点儿?证圣帝按揉眉心,道,“老五,环儿,把这贼子与四王八公带下去严审,凡是参与谋逆者,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九族亲眷尽皆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两人这才罢手,叫来几名士兵将奄奄一息的九皇子抬走,又将堂下哭天喊地的四王八公押入天牢,留下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仓皇不定的跪在原位。
“安儿,你可要救救为父啊安儿!谋逆乃诛连九族的大罪,为父若是倒了,你也逃不掉哇!”宣威侯吓得神魂俱裂,看见率领士兵匆匆走入大殿的怀化大将军,连忙高声求救。
怀化大将军理也不理,只跪下复命,“启禀皇上,龙禁尉、御林军已经伏诛。”
“嗯,继续清理皇城,莫要让四王亲眷跑回属地去。”证圣帝容色淡漠的摆手,正要料理太上皇,却见已然出去的神威侯又转回来,扬声道,“王子腾的脑袋,我可先取走啦!”
证圣帝宠溺一笑,走过去将他额前的乱发别到耳后,细细叮嘱,“你想拿便拿去吧。神威侯府还被老五派兵围着呢,赵夫人必定吓得狠了。这几盒药材跟珠宝你且带回去,便说是我给她压惊的,叫她勿怪。”
曹永利捧着几个锦盒躬身上前。
“我也很受惊呢。”贾环搓搓手指,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你懂得。
证圣帝仰首大笑,心中郁气、杀意、怒火,尽皆消散,捏捏他鼻尖道,“抄家的时候自个儿留些好东西,不需入册。去吧,早点完事早点休息。”
贾环满意的睇他一眼,冲怀化大将军勾勾手指。
“父亲,有侯爷担待,你和二弟的事绝牵连不到我。你且放心吧。”怀化大将军附在宣威侯耳边快速低语,然后追着神威侯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宣威侯立时瘫软在地,见皇上走过,连忙磕头求饶。
“太吵了,赶紧押下去。”证圣帝按揉眉心,缓步走到太上皇跟前,道,“父皇,这里环境嘈杂,你还是先回熙和园吧。”
“你与老五早就联手了?什么时候?”太上皇挥开宫人,颤声询问。
“让朕想想,”证圣帝在龙椅上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追忆道,“大约是七岁那年吧,时间久远,记不清了。”
太上皇先是错愕,随即嗤笑起来,“没想到朕竟被你们骗了那么多年!老九那些谋划,你也早就知道?你故意放任他便是借机要铲除世家与异姓王?”
“自然知道。多亏了他,朕在闲暇之余很得了些乐趣。”证圣帝一边把玩酒杯一边淡然开口,“这天下不是世家大族的,更不是异姓王的,而是朕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朕早厌了他们的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只等着这一天呢。从来只有朕将人玩弄于股掌,何曾被人要挟辖制过?弹劾、罢朝、谋逆,他们既然自寻死路,朕便送他们一程!”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证圣帝低低笑起来。
太上皇也曾受过世家辖制,也曾被四大异姓王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从不敢兴起剪除他们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自己绝无法成事,没准还会葬送塗氏百年基业。可看似最为宽厚,最为仁和的证圣帝却做到了,且不费吹灰之力。从此以后,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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