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便练就一身绝顶武艺,故而很快便在锦衣卫中崭露头角,被调到御前当差。天才人物往往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自傲自负,再加之周瑞家世显赫,更显得与旁人格格不入。
刚调到御前一日,他便明显的感觉到同僚在排挤自己,心里很有些烦躁,但更让他心绪浮动的却是定国公即将归京的消息。
周瑞与贾环从未有过交集,听了许多传言,对他实在喜欢不起来。世上哪有人能以一人之力抵御万军?简直是无稽之谈!不过因皇上宠爱,五王爷维护,替他造的势罢了!说到底,也就是个以色事人的奸佞!
思及此处,周瑞浮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交班后缓缓朝宫门走去。几名同僚也正值交班,勾肩搭背的走在他前面,其中一人低声道,“听说了么,定国公快回来了。此次平乱他刚到得战场,那些乱军便哗啦啦的跑了,三日后直接递了降书,竟是丝毫也不敢与他争锋。”
“贾公那样的杀神,与他对战还需再长十个胆儿才成!还记得当年咱们去大漠擒他吗?好家伙,几百根钢索仅能缚住他两息,一刻钟内足足杀了上万人,血水都流成了河……”
其余人纷纷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瞥见身后的周瑞,连忙闭口不言。
周瑞冲他们颔首,径自去了,心中嗤笑道:几百根钢索仅能缚住两息,一刻钟内杀了上万人?这形容的是人还是鬼?果然是三人成虎,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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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平乱大军抵达京城。
一名太监轻手轻脚走进养心殿,躬身道,“启禀皇上,定国公、忠顺王殿外求见。”
“把定国公请进来,把忠顺王赶走。”证圣帝放下御笔。
萧泽连忙遣了几名锦衣卫,将气急败坏的忠顺王架走。
证圣帝急匆匆走到门口,将信步而入的青年抱进怀里,又捧起他脸颊,细细看他眉眼,这才喟叹道,“幸好你无事。”
贾环嗤笑,“我能有什么事?倘若你许久不让我见血,我也一样会疯。”
证圣帝又是一声长叹,领他入殿后抱坐在腿上,紧紧将他嵌入胸膛。他的环儿是最强悍的,同时也是最脆弱的,那般独一无二,无可替代。叫他不知该如何才能将他抓牢。
“我如果再发病,记得把我拉回来。倘若拉不回来,记得砍掉我脑袋。这事儿只有你能办,塗阙兮是靠不住的!”贾环咬住他耳朵,不厌其烦的叮嘱。
证圣帝勒紧他腰肢,默默点头,待他说完,用力吸允他绯红的唇瓣,大掌撩开他衣摆,往亵裤里探去。
殿内宫人早已见惯不怪,纷纷垂眸退走。周瑞看傻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曹永利用拂尘抽他一下。
周瑞这才回神,急急走出去,一张脸涨得通红,直过了好半晌才消退,露出万分鄙夷的表情。果然是个以色事人的娈宠,偏要编造些谎言修饰名誉,也不怕把天都吹破了!
当夜,保和殿内举行了盛大的晚宴犒劳将士,又正值倭国与大月国使者来访,场面极其热闹。
证圣帝与定国公相携而来,座位只相隔数尺。
周瑞站在一旁护卫,不着痕迹的打量定国公。之前没注意,眼下在摇曳烛光中细看才发现,定国公的长相堪称‘绝世’二字,苍白的皮肤、艳红的嘴唇,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形成一种强烈的冲击力,令人看了头晕目眩,心如擂鼓。
他单手支腮,斜倚在案几上,神态十分惬意,眉宇间更有淡淡的,未褪去的春情,脖颈上印着几点红痕,不遮不掩,那慵懒而随性的姿态足以撩拨的所有人发狂。
这就是个人间尤物,难怪能将大庆最位高权重的两位主儿迷得神魂颠倒。
周瑞垂眸,敛去眼底浓浓的鄙夷。
证圣帝略说了两句便宣布开宴。贾环自斟自饮,连喝三杯后才瞥见对面表情阴郁的五王爷,冲他扬了扬下颚。
五王爷见心爱的人终于发现自己了,这才眉开眼笑,举起酒杯遥遥致意。
殿内响起一阵乐音,几名倭国舞姬身穿和服,脚踩木屐,抱着三弦琴,迈着小碎步,翩翩而入,深深鞠一躬后开始边弹琴边跳舞。
“脸怎么涂成这样?似鬼怪一般。”证圣帝忍俊不禁。
贾环瞥他一眼,道,“这几个还真是鬼。”
“哦,怎么说?”证圣帝凑近了,看似在与定国公低语,实则轻轻吸允他耳垂。
周瑞的脸又红了,正欲撇开头,却见堂下的舞姬忽然扔掉三弦琴,从宽大的腰带里抽出软剑,朝御座袭来,那速度真快如闪电。
“保护皇上!”周瑞激动的大喊,抽出佩刀扑过去。
殿内群臣惊跳而起。
却见定国公微微一笑,拂袖掀翻桌上一碟花生。那几名舞姬应声倒地,抽搐不已。一息,仅仅只一息,刺杀便诡异的结束了。周瑞跑到近前一看,差点惊得握不住手里的佩刀。这些舞姬并没有死,只被硬物洞穿了手脚,失去了行动力。而那硬物,赫然是几粒沾了血的花生。
信手便能将几粒花生变成杀人的利器,倘若自己对上他,可有还手的余地?莫说还手,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这几个刺客一样!周瑞扭动僵硬的脖子,朝定国公看去,这才发现他的那些同僚们一个都没有动,优哉游哉的站在原地,座下群臣也都纷纷朝他投去嘲讽的目光,好似他是个跳梁小丑,好似之前那场刺杀不过是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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