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个李凤梧啊,真他妈不是人,狗|日的李凤梧硬的厉害,竟然未雨绸缪,依靠他的提前布置,大败了反王赵惇。”
“还有啊,建康那场大火,那个让我折服的女子消失不见了,但是留下了个女儿在李凤梧家里,听说叫白晓绾,还听人说,似乎是白玉蟾的女儿,白玉蟾竟然会有妻女,你说搞笑不搞笑?”
“不过啊,更搞笑的是,白晓绾好像是作为人质留在李凤梧那里的,据说是当今官家担心白玉蟾有什么异心,你说一个道士能造什么反,官家啊是吓怕了。”
“又听说了啊,李凤梧这小子好像主张将追封岳将军为“忠武”,这可是最高谥号,配得上岳将军,这小子还算有心,听说要请当今官家给岳将军封王,挺好。”
“还有啊老将军,你的仇我也报不了,李凤娘死了。”
“……”
絮絮叨叨,这个中年男子,能在坟前说上一天。
这个随和中年人所住的那间精舍里,有一把剑。
也有人偶然于黄昏时候看见,这个中年人曾在落日余晖下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那一刻的他,不再随和,浑身皆是寒气,宛若一只孤魂野鬼。
……
……
临安城外有一山,净月岗。
环月抱水,风水极好,零零散散葬了不少临安的富贾和臣子。
起了两块新坟,毗邻而居。
清明时节雨纷纷。
新坟已变旧坟。
天刚亮的时分,挂亲的人还没出现,倒是来了个身着整齐干净官服的将军,面容还有些憔悴,似乎大伤大病初愈不久,提着食盒,来到了两座坟前。
先到了左边的坟前,声音很是孤单,“老柳啊,好教你知晓,你家那个小子不得了,高中了今科的一甲进士,官家让他出仕,李凤梧那狗|日的也说,等柳汴回京,可以去秘书监锻炼一下。”
将军倒好了两杯酒,放在坟前,“这是你最喜欢的蘸杯红,丑话说在前头,老子以前是喝不过你,但是现在老子能喝你十个,不过今天都给你喝。”
说完将酒壶里剩余的酒尽数倒在坟前。
又端起其中一杯,和另一个杯子碰了,“老子干了,你随意。”
喝完之后,龇龇牙,脸上果然瞬间浮起一抹红晕,“狗|日的,酒劲就是大。”
又从食盒里拿出三个盘子,“这些我都是让一品香辣会馆的大厨做的,正宗的川菜,你曾经吃过一次,说好吃的紧,今儿个我让他们的大厨做的。”
笑了笑,“放心,老哥我现在又升官了,不差钱!”
陪着左边的旧坟絮叨了许久。
又来到右边的坟前,同样的斟酒,“老赵啊,你不喝酒,但今天咱哥俩还是得喝一杯,来,我随意你干了!”
放下酒杯,取出同样样式的菜,“我对你可没有偏心啊,和老柳一个档次。”
将军一屁股坐下,“老柳的儿子高中了进士,你女儿也不错,官家恩荫,撮合了他俩,貌似他俩也是青梅竹马,高兴的很,还得了个诰命,弟媳妇也讨了个诰命,挺好。”
说了片刻,又不无戏谑的道:“汝妻吾养之,勿虑也。”
旋即哂笑,“我在调戏弟媳妇啊,你有本事倒是爬起来揍我一顿啊,我保证不还手……”
声音渐哽咽。
“老赵啊,赵柳啊,李凤梧那龟儿子当初骗了咱们,可惜只有我知道真相了,你俩都带着遗憾走了,想来真是让人感慨,但是这事吧,你们在下面肯定是要怨恨那狗|日的,可是老哥我啊,却有点怨恨不起来,事实上咱们那一批被李凤梧这狗|日的骗了的人,都不怨他——我曾在家里说了句骂李凤梧那狗|日的气话,被我家老头子用笤帚追着打啊,感情我家老头子也被李凤梧收买了……”
顿了一下,“但是老哥我啊,今天就得回去,到梧桐公社替你俩把这口气出了,老子不怕他……”语气却有点不自信。
显然是怕的。
絮絮叨叨了许久。
最后陷入沉默,就这么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陆续有人来挂亲,将军起身,醉意熏熏的离开了净月岗。
有人认出了这位将军,指着背影,窃窃私语。
将军渐渐远去。
将军姓王。
梧桐公社的大门前,来了位醉意熏熏的将军,搂头照脸的对着梧桐公社里喊道:“李凤梧,你给老子出来!”
门子探出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慌不迭跑了进去。
醉醺醺的将军也吓了一跳,等下李凤梧真的出来了咋办,于是大吼一声,用四邻八舍,整个梧桐公社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吼道:“老子要替柳兴祖、赵希送你一句话,你给老子听好了。”
“你个狗|日的李凤梧!”
喊完转身就走,比兔子还快。
老子才不怕你李凤梧,你就是个狗|日的。
渐渐走远的将军,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意。
狗|日的,吾父王纶曾说,读书人,读书一生,当如建康李凤瞻。
所以老子不怨你。
真的。
老赵和老柳,想必也不会罢。
听雪楼上,刚起床没多久的李凤梧听到了这声音,笑了,回首对过来禀告自己的杜仲卿道:“着人去通知一品香辣会馆,今后王捷王将军若是去吃喝,一应费用不收钱。”
……
……
一年后,梧桐公社里双喜临门。
正妻魏蔚和平妻耶律观音,在同一日为李凤梧各诞下一子一女,宛若龙凤胎,官至工部员外郎的杨迈所赠丫鬟吴陌桑,正式举行纳妾礼。
小妾吴陌桑,改名吴淑姬。
才华彰临安,犹胜夏大家。
同日,西湖花魁,如今已是青云书社大家的溪流儿,改名杜晓溪,入宫为贵人,侍奉天子。
同年,德云堂大当家隐婚,喜娘姓金,绍兴府人。
……
……
三年后的一个清晨。
大朝会后,在朝堂上被李凤梧呛得面红色赤的当今太尉,遥领安丰军节度使的宗平走出大庆殿,对着朝日,看着远行而去的那人。
阳光打在他身上,背影极长。
忽然大声喊出了如今临安朝臣憋在心里却不敢说,一句只有将军王捷在梧桐公社门口说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提,而且谁敢对李凤梧这样说,王捷第一个跳出来暴揍对方的话。
“狗|日的李凤梧!”
枢密使魏杞走到太尉宗平身旁,赞同的道:“是啊,狗|日的李凤梧。”
因为北伐的事情,连老子也呛,还有没有把老子这个泰山放在眼里?
已经又官至右相的张杓出现,笑道:“我也觉得,以后李凤梧要是死了,我送他的挽联,就写这一句。”
张杓身旁,官至户部尚书的柳子承冷哼了一声。
拂袖远去。
却留下了一句话,“狗|日的李凤梧。”
众皆无语,如今这临安还有敢当面对李凤梧说出这句话的人,大概只有这位柳子承了……赵惇虽然造反,却丝毫不影响柳子承的仕途。
这货如今是朝中官家用来掣肘李凤梧的人,恐怕下一步就是参知政事,然后右相了。
参知政事陆游和签书枢密院事辛弃疾走到两人身旁,陆游哈哈大笑一声,“换一下,前后颠倒我觉得不错。”
和陆游素来不和的魏杞怒哼一声,两个读书人脸红脖子粗的又开始了争吵,一旁的宗平、张杓和辛弃疾大呼头疼,慌不迭匿了。
这对冤家,又都是君子,他俩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去掺和了。
不见官家和太子都对两人束手无策么。
也就李凤梧敢了。
因为这货如今是太子少师、大宋左相了啊!
狗|日的李凤梧。
爬得也忒快了。
退朝后回到垂拱殿的官家赵昚,看见太子赵恺来到,笑道:“太子有事?”
“孩儿想出宫去找凤瞻喝点小酒。”
赵昚哈哈大笑,“去罢,此等事不须禀报。”
赵恺想了想,又道:“父皇,方才退朝时候,有点小趣事,太尉宗平当着众臣之面,说了句……”
“说了什么?”赵昚有点奇怪。
赵恺犹豫了下,“他说:狗|日的李凤梧。”
赵昚讶然失笑,“就这一句?其他人怎么说。”
“人皆赞同。”
赵昚哈哈大笑。
朕不赞同。
你们眼中那个狗|日的李凤梧,却是朕的肱骨,是大宋的功臣。
因为他是大宋雏凤!
……
……
同日,太子殿下出宫至梧桐公社,看见了那个如今已十一二岁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白晓绾,顿时惊为天人,又一月,官家赐婚,白晓绾入东宫,成为准侧妃。
这让以为自己在玩养成的大宋左相很是郁闷了一阵。
……
……
傍晚时分,李凤梧正在思忖,如何应付枢密院老丈人明日又要提北伐事情的时候,官家杜仲卿走了进来,“大官人,有人求见,自称临安李扶摇。”
李扶摇?
李凤梧一时间没有想起,难道是自己的亲戚?
在光化军任部将,如今正好回来探亲的李巨鹿瓮声瓮气的道:“凤梧,李扶摇就是当初咱们从辽国回来,遇见的那个人,张三派去的人都他灭口了,是个高手。”
李凤梧恍然大悟,“兄长的记忆倒是比我好了。”
李巨鹿嘿嘿憨笑,“你事多。”
李凤梧想了想,“请。”
看了一眼李巨鹿。
李巨鹿点头。
有洒家在,谁敢动我家小弟一根汗毛,没过多久,那个浑身利落,充满锐气的李扶摇走了进来,李凤梧吃了一惊,这都六七年了,这个李扶摇一点也没变。
还是那么年轻啊。
主宾落座,李扶摇看了一眼李巨鹿。
李凤梧笑道:“无妨,有话直说。”
李扶摇倒确实爽利,“草原蒙古那边,乞颜部剧变,李相公,若某没有记错,府上是否有位草原来的人,叫铁木真,他该回乞颜部了罢?”
一听这话,李凤梧脸色大变。
李扶摇摊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李凤梧犹豫了一阵,自己好歹是大宋相公,谅他也不敢作甚。
挥手,示意巨鹿下去。
轻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扶摇沉默了一阵,“就不和你兜圈子,敞开天窗说亮话罢,我和你一样,不同的是,我比你多一份责任。”
李凤梧大惊,旋即不解,“什么责任?”
果然是穿越者!
“责任么,就是工作的意思,被如你这般的穿越者搅成了一坨狗屎的历史,总不能任由它改变轨迹,如此终究会酿成无法挽救的大祸,我的工作么,就是维护被穿越者搅成狗屎一样的历史。”
李扶摇笑了笑,很有些无奈,“说白了,我就是个历史维修工。”
卧槽!
李凤梧震惊得不要不要的,还有这种事。
忍不住弱弱的问道:“如我这般的人还有很多?”
李扶摇摇头,“南宋这段时期仅你一人耳。”
李凤梧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许久许久,才道:“那你意欲何为?”
维修历史,该不是要把自己从历史中抹去吧,这种人应该是带着外挂来的,但这里毕竟是南宋,自己是大宋相公,还真不信他能搞定自己。
李扶摇笑了笑,“不用担心,你的所做作为,都在我的工作底线之上,我今天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想请李相公将铁木真送回乞颜部,这位一代天骄是历史不可缺少的环节。”
李凤梧点头,认真的道:“我也有此想。”
李扶摇抚掌,“善。”
李凤梧又问道:“就这些?”
李扶摇想了想,“如果可以,还是别让南宋太过无敌的膨胀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乾道六年你就只手逆天过,我能容忍的最大尺度,是南宋可以恢复汴京,但绝对不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如此便有可能阻挡一代天骄的成神之路。”
李凤梧无语苦笑,“你倒真是看得起我,我倒是也想恢复燕云十六州,可惜没这个能力。”
李扶摇笑了,“那如此,打扰,告辞。”
端的是一位爽快人。
李凤梧送走李凤梧,沉默了许久,才笑了。
真是个讽刺。
竟然还有这种事,不过也好,至少他说的很明白,只要不恢复燕云十六州,他就不会再出现,说来也在自己的底线之中。
汴京有希望恢复,但燕云十六州,真的没有一线可能。
宋太祖都做不到的时期,自己何德何能。
得了,且不管他。
我自在逍遥南宋,做我的盛世大相公。
起身,走进隔壁书房,对埋头看书的女子邪恶的笑道:“还在看书?且去梳洗,今夜该你了,为夫可是期待的很。”
女子抬头,媚眼如丝。
说的话却很母老虎,“是我干你还是你干我?”
李凤梧哈哈大笑。
“我干你!”
“那你得再让我吃颗那个假死的药才能得逞,今夜还是我干你!”
李凤梧笑而无声。
来到书桌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巨大的四字。
依然丑得无法见人。
媚眼如丝的女子却转眼间便襦裙尽落,赤裸裸的娇躯美好得让人窒息,宛若处子,将李凤梧摁在了椅子上,雪白的大长腿一跨,很是紧致而傲翘的白花花屁股便坐了上去。
“早给你说了,什么时候都是我干你。”
书房里春光灿烂。
“还是这么紧啊……”
“箨龙……啊……裹尸……嗯……啊……”
书桌上,四个正楷大字墨迹殷殷。
凤舞南宋!
江山多娇,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