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桌面,吸引他们注意力,“小伙子,你和你家老板签了卖身契没?”
那小厮嗫嗫一句,“十年工契。”
“月薪多少?”
“每月三百铜钱,每卖出一件瓷器,再赏银一两。”
赵老板听着感觉不对劲,忙问,“姑娘,您问这个做啥?”
“哦,我在想,十年工契要想提前解约的话,违约金该付多少?”叶遥昂头问。关于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她随身携带一个智囊袋,随时都能给她解惑。
王馨媛悠着回话,“按新晋元朝律法,违契者该罚三年月俸。”
“那就是,三十六乘以三百铜钱。差不多就是十两银子!”
叶遥大大方方掏出十两银子,砸在桌上,对着那小厮说,“我免费给你提供烧瓷配方,烧瓷器具,前期投资资金,我还可以借给你使。让你自立门户自己当老板。你呢,只需要无利润供应我订单就行,怎样?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话一说,工坊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傻了眼。
赵老板干巴两下,问,“姑娘,您这是在挖墙角吗?”
叶遥轻柔一笑,“哪有哪有,老板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只不过是想整垮你这家店而已。”
我去!这还叫只不过?
沉默三秒后,赵老板捂着肚子狂笑三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狂妄的小丫头。我说姑娘,你知不知道,整个南阳,就只有我这家店能烧出瓷器?你知道为什么么?”
也不等叶遥吭声,赵老板直接放话,“因为烧瓷的秘方,就只有我知道!我徒弟捏泥巴的手艺的确不错,可是这烧制的事,他根本不知道。就算你想挖我墙角,你也没这能耐把我整垮。姑娘,大话还是留着以后说吧。”
叶遥掏掏小耳朵,感觉被他的笑声震得有些耳鸣,“烧瓷嘛,和烧陶不是一样啊,只不过用的粘土不一样。至于烧制的方法,说穿了很简单,就是温度的问题!陶土的温度一般是在一千两百摄氏度,瓷器的温度需要控制在一千四百度左右。至于这白瓷嘛,就是含铁量的区别,把含铁量控制到百分之零点七以下,瓷器的颜色就会变白。”
工坊里一堆人,全冲她眨巴着眼。
赵老板咕噜一声吞噎,“姑……姑娘……您师承何方?您这是来踢馆的是不是?”虽然他听不懂她说的是啥,不过关于温度的事,她说得大致不错。烧瓷最大的区别,就是控制温度!
叶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哪来时间踢你馆子?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开支稍微节省一些!哪知道,你这样子乱开价,我根本消费不起。没办法,我只好挖了你的墙角,培养一个中意的老板,专门为我定制瓷器呗。”
叶遥敲敲桌上的银子问那小厮,“你叫小雨是吧?愿意跟我走么?”
小雨眼睛闪亮亮着说,“你都这样说了,我不走就是傻瓜啊!老板娘,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赵老板当下急了,他对着肥猪说,“陈少爷,您帮我讨个公道吧。这位姑娘实在是太嚣张了。”
作为赵老板的老客户,肥猪自然要帮衬着点,而且刚才,他还被她们俩个戏耍呢。
“咳咳!”肥猪发话了,“姑娘,你可知道,本大爷是谁?”
叶遥刷的一下起身,甩手说,“甭自我介绍了。除非你的官衔比驿军统领大三阶再来跟我支话吧。”
驿军统领可是正三品。再大三个官阶,那起码也是从一品啊!
肥猪嘴巴一撇,“姑娘,你又再跟我开玩笑了。这边豪气地说要拿瓷器当马桶,另一边连五十两都不舍得掏出来!我看你是故意在找赵老板的茬。说什么提拔小厮当老板,这也是谎话吧?小骗子,看在你是姑娘家的份上,你们自己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吧!我不想对你们动粗。”
“要不要?我帮你押解她俩?”门口突然走进来一群男人,各个腰系佩刀。
肥猪一敲,双下巴立马掉地,“襄大人?哎哟我的妈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襄容扶手挺胸,腻视着那肥猪,轻声问,“你的官衔比我大三阶么?”
“呃——呵呵,大人您也开我玩笑,我这芝麻绿豆的小官,哪能和您比啊!”
襄容眼一眯,“那你哪来的资格和她说话?”
这句反问直接把那肥猪给问傻了,“啥?这姑娘她……”
“她说不想和你搭话,你就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咕噜一声。肥猪吞完口水就再也不开把嘴巴张开半分半豪,额上的汗水就像暴雨一样,滴滴答答掉个不停。
真没想到,这两位姑娘还真有个强势的靠山啊。话说回来,这姑奶奶如果句句说的是真话,那这两个瓷器,莫非真的是用来当马桶的?
襄容一回头,对着叶遥轻声说,“小主,南阳王要见您。”
乖乖,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连南阳王都要见她?
叶遥一甩手,“没看见我正忙着呢!这瓷器刚打出一个模板,还来不及大量生产。那赵老板还给我刁难!我没时间见他,让他滚。”
噗通一下,被点了名的赵老板,直接往地上跪了下去,此时此刻,他连死的心都有了。看看刚才被他得罪过的女娃,连南阳王的召见也都不搭理。这位姑奶奶大人莫非是公主不成?
襄容放低嗓子哄她,“王爷说,如果您不见他,他就把我那什么给弄断。”
叶遥媚儿一挑,“呵,他还真会威胁人啊?”
“小主,看在我对您如此忠心的份上。请护我命根周全。”
叶遥想了下后,点头应,“算了,这次就当帮你一回!喏,那个叫小雨的,派人给他找家大点的店铺,要什么原料,一一给他买回来,晚上我给他弄套器具过来,明天我就要看见成品!装修的进度不能拖拖拉拉。记得手脚麻利一些,别浪费姑奶奶的时间。”
“是。”
叶遥刚出店门,襄容跟上,附耳一句,“小主,皇上飞鸽来信说,兵部尚书和南阳刺史要来南阳。估计应该是来打探王爷这边的军情。”
“嗯,知道了。”叶遥回眸一笑,“对了,我还没去过军营呢?带我去次军营吧。”
“小主是想看看萧淑妃的惨状吗?好,我这就安排!”
“王爷想见我,那就让他也来军营得了。”
“……”
“让他一个人来,不能带任何侍卫。”
“……。”
她这是因为过度缺乏安全呢?还是想给王爷一个下马威呢?还是她想直接在军营里就把王爷就地正法?
叶遥骑着小白马,踢踢踏踏优雅的往军营进军,一进校兵场就听见哈哈哈的训练声,扑鼻而来的都是男人汗水味。那俩娇气的丫头闻不得这些臭味,索性拿白娟把脸遮了起来。
“萧淑妃人呢?”她人都来了,总得去给那位妃子敬杯茶吧。
叶遥本来以为她会被压在红帐篷里,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之类。只可惜,她想得太淫荡了。
襄容只是把她安顿在厨房里,让她当火头工,专门给男人煮饭洗衣。军妓什么的,他们这群童子军,根本不需要,每天每夜在练兵场上把力气全部耗光了,还哪来的精力泡妞?他们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来个手艺极佳的俏厨师,把他们的胃照顾的滋滋润润就成。
那萧淑妃是个千金大小姐,根本不会烧饭做菜,她的厨艺当真垃圾到了极点。所以在军营里,她只被分配到洗衣倒粪的苦力活。至于她两个肿肿的小脸蛋,据说是被打出来的。
襄容吩咐过,只要她敢嘶吼自己的身份,他听见一声就叫人甩她一耳光。才两三天的时间,她再也不敢大声说自己是萧淑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