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放下双臂背到身后,心底暗暗升起一丝警惕:这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这个人实在不简单。
“亚历士……”笛捷尔低着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后再次开口:“那,上一代教皇又是何人?”
“前教皇名史昂。”
听到这个名字后,笛捷尔怔怔地呆了很久,随后,一抹苦涩慢慢浮上他苍白的脸庞。
“是么……应该说,果然是这样……”
他仰望着那湛蓝的水幕天空,恍若感慨般地叹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连带着周身的肃杀和冷意也稍稍消融了一些。一阵静默后,他再次将注意力转到阿娜墨涅身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隐约可见的紧张和期盼:“从前代圣战中存活下来的圣斗士,除了史昂还有谁?”
“还有天秤座的童虎前辈。”
“那雅典娜……”
“雅典娜已经转生。”
阿娜墨涅很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这种窒息般的沉闷已经快将她的耐心磨光了,眼见那人在三言两语间就弄清了自身的处境,她愈发感到焦虑起来。
“好了,现在,该我提问了。”一句话打断那人的思索,阿娜墨涅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看向对方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尖锐起来,一句质疑直指核心:“你自称前代水瓶座圣斗士笛捷尔,有什么证据?”
“目前没有。”笛捷尔很干脆地回答,他的唇角微勾,一脸坦荡地看着阿娜墨涅,“不过,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见童虎,他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阿娜墨涅目光微闪,没有接话。对于有着上辈子记忆的她而言,当年发生在亚特兰蒂斯的一切恐怕连童虎都不如她知道得详细,刚才那个问题只是装个样子,而她真正想知道的则是——
“据我所知,前代水瓶座圣斗士应该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否则水瓶座圣衣不会另择新主,而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啊,恐怕……是因为我一直处于假死的状态中吧。”笛捷尔脸上掠过一抹深思,顿了顿,淡淡地回答:“两百多年前,我为了阻止海皇力量的暴走,曾用了最大的力量将这亚特兰蒂斯全部冰封,在瞬间达到绝对零度的情况下,原子的运动会完全停止,人体的各项机能也因此停滞。刚才,封印亚特兰蒂斯的所有冰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打碎,失去低温的制约,我的身体机能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运转。”他在空中随手一抓,看向阿娜墨涅的目光中多了一抹笑意:“你也能感受到吧,这里充满了海皇的小宇宙,我在这里沉睡多年,所以他们对我并没有恶意。更何况,刚刚复苏的海皇神力中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也多亏了这股神力的滋养,才能让我这么顺利的苏醒,没有留下一点后遗症。”
“……”阿娜墨涅哑然,内心的小人在瞬间以头抢地。
搞了半天,原来将这人放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刚才冲进结界的时候没将这里的小宇宙弄得更狂暴一些!而且还没事找事地修复了海底神殿的结界!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在她陷入呆滞的同时,对面那可恶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狠狠地戳着她那本就已经很脆弱的神经:“嘛,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再一次见到海皇。看来我的运气很不错,正好赶上海皇觉醒,这样一来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就是海皇转世,而且,我是女的。”听到这里,阿娜墨涅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海皇的小宇宙。”笛捷尔伸手朝她一点,无比笃定:“两百多年前我就感受过海皇的小宇宙,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我不会弄错的。至于性别,这不是问题吧。……不过,这一次的海皇竟然是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唔,原来波塞冬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么?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说着,他自己反倒陷入了疑惑之中。
阿娜墨涅不顾形象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这年头,连哈迪斯都能找个小青铜附身,何况她这个伪海皇呢。而且,有瑟拉菲娜这个例子在前,再出现一个女海皇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震惊的事。
虽然事实略有不同,但她不打算纠正这人的错误认知,被当成海皇总比自己的最大秘密被人察觉要好得多。
后退一步,阿娜墨涅蹙着眉迎上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兴味打量,只觉得那目光异常刺眼,内心也无端地烦躁起来。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笛捷尔前辈?”
“这个啊,暂时还没决定。”笛捷尔用食指点着下巴,虽是犹豫不决的语气,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和说出的话一点也不相符。“我应该沉睡了两百多年,所以首先要熟悉一下这个时代,然后……或许会去看看曾经的故友……”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的伤感一闪而逝。随后,他忽然抬头,浅笑着望向阿娜墨涅:“有什么建议吗?年轻的黄金圣斗士?还有,你现在在哪里修行?”
“你要监视我?!”张了张嘴,阿娜墨涅突然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一愣之后顿时警觉起来。
笛捷尔勾了勾嘴角,没有反驳。
“你是海皇。”他轻声道。
“这样啊……”
阿娜墨涅忽然笑了起来,她的容貌本就精致,一笑起来煞是诱人。只不过,那绝美的笑靥下所隐藏的,却是令人心悸的森冷杀意。
“我在想,还是把你灭口比较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