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果断的将自己对于贾赦的态度定性,然后打算暂且搁置不管。反正如今贾赦已经回了京城,他就算能耐再大,也做不到一夜奔千里,暗杀贾赦。
思定之后,贾政揉了揉手上的纸团,心平气和的把“求生信”放在桌案上平摊后夹在律书中,打算充当证据,等他到了京城可以此来检验贾赦浪子回头的进程,然后便继续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
要知道才半月不到,秦淮河已经染红了。不是形容词,而是真染红了,惠帝也是个人才,各种贪官污吏的脑袋都砍到河里去了,还美其名曰让他们学习学习屈原,下辈子当个好官!
然后,惠帝拍拍屁股,带着他好基友走了,走了!手拉手的回京城了!回京城了!留他一个人在金陵,被赋予全权处理的重任。还说江南官场地震的缘由在他。
打拐就打拐,还偏偏远见卓识从源头掐灭。这么一掐灭,就收查出不少官商勾结的证据,而且与此同时,因为贾家的自我侦查,断绝了所谓的四大家族联盟,故而爆发出不少龌蹉事情;两相结合,给了皇帝顺理成章解决心腹大患土皇帝甄家的借口,又整顿了盐业。
故而,在皇帝出面充当恶人,各种杀杀杀之后,就该留有心腹在此重建稳定人心。
被冠之心腹之称的贾政只想骂街,但不可否认当今有一点让他佩服:知道他非贾政,还敢道用人不疑。
也算有些遇伯乐之感吧。
贾政失笑了一声。从前他为了生存,带着废材异能,一步步的走上高位,保护着同样处境的人。眼下,居然换有人在上支持着他,还是个传说中封建皇帝,说:“你有国士之才,朕用之。你若有帝王之能,朕……若比不过,就换之。西贝那家伙担心什么,老子一眼就看出来了。真的,蠢兮兮的一个家伙,谁要他担忧啊。老子好歹也是步太傅的得意门生,家天下的传承固然重要,百姓利益,整个社会文明的进程才是至关重要的。”
回想起说这话时候惠帝眉飞色悦发自内心的神色,贾政至今觉得自己是被洗脑了。被这番前无古人,无异于自掘坟墓的话给震撼的脑袋空白,觉得明君大概就是这般模样,昳丽的容颜在那份胸襟下黯然失色,然后鬼使神差的应下这差事。
现在想想,感觉自己鬼迷心窍了。
被大开杀戒后,官场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就不说了,反正翰林院有不少后备役人才囤积着,皇帝一回京各种任命也就下来了,他只需维持空缺这段日子里官府的运行便可。商场,尤其是盐商这块也好说,八大盐商都是有眼色的,虽然换了几个,但盐半山,据说投靠了废太子的他还在,能帮忙稳固盐价,顺带宣传新盐。
但最要命的是地头蛇,江南土皇帝“金陵四大家”与甄家被撸了个底朝天。
县官不如现管。
官员轮流做,商贾纵然定居一地,但更多的是五湖四海遍地走。因而本次牵扯利益最普遍的还是乡绅。
没了压在上头的两大泰山,原先相对低一级的乡绅纷纷冒出头了。
一个地方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些地头蛇,举一个不太妥当的例子,像现代乡贤也遍地都竖起了招牌在宣传,更何况如今社会,是一个用宗族关系来处理日常事务的封建社会?
皇帝是个混不吝的,只要求他做到相对平衡。可这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于上青天。
不,上天实在是太容易了。
贾政有些抑郁,脑海浮现历朝历代古今中外种种政策,但又觉得与如今国情不符,反倒开始束手束脚起来。
恰在此时,严锦来访,带着一个令人不怎么愉快的八卦。
严锦面色带着些抑郁。这段日子人人都以为他攀附上了帝皇,算得上前程无忧。可谁懂他的苦闷。好不容易抓到了心心念念十年了的骗子,结果骗子摇身一变成了苦主,各种大方的看在“大哥”的面上,绕你一命。
而可笑的是那个大哥,也是他危难中抓住的浮萍,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永远忘记不了,他昔年懊悔痛哭自己好赌败家没学个一技之长导致守不住父母家产,恳求钦差开恩之时,太子殿下恍若佛龛里的神像一般,现身眼前,给了他一个翻盘的机会。
一场豪赌--出海行商。
严锦一扬眉,似笑非笑的看向贾政,以求将自己回忆的思绪打乱。自从知晓所谓的真相后,被人施舍着谅解,他日日夜夜不能寐,揣摩着权势的美好滋味。
因为权势,他的计策被轻而易举的识破;
因为权势,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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